当初在船上的时候,杨德山还好一通为这些姑娘们鸣不平。十五、六岁的姑娘家,被人卖到了澳洲,除了干那些上不了台面的营生还能做什么?而且瞧这些姑娘的架势,很多都是青楼里蓄养的清倌人。
可杨德山万万没有想到,这些姑娘家到了澳洲,只经过了两三个月的培训,便走上了各种各样的工作岗位。心灵手巧、女工不错的进了被服厂;读书认字的进了衙门,成了什么‘秘书’;会两手厨艺的大多进了食品厂、罐头厂;能说会道的成了家乐福市的导购;还有些会点琴棋书画的进了爱乐艺术团,专门给大家唱歌跳舞……[]迷航一六四二142
虽说姑娘家抛头『露』面的不太好,但那也比做皮rou生意强不是?
杨德山的婆姨私下里就好一通羡慕那些姑娘,理由很简单。他婆姨被分到农场,土里刨食一个月才赚七百多块,而那些姑娘干的好的一个月快赶上杨德山了……
不管怎么说,大家伙一提起这事儿,无不挑起大拇指赞一声:“东家仁义!”当然,如祥子一般的光棍小伙子们,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明显有些异样。腼腆的小伙子,有事儿没事儿总会逛逛市,一边假装挑东西,一边拿眼睛偷瞄某个心仪的姑娘。外向一些的,干脆就借着由子搭讪几句。
虽然大多数小伙子都铩羽而归,但也有个别成功的。就比如上个月,兵工厂的一个小伙子,愣是托了媒人说成了一门亲事。
“凤儿,过年不休息?”杨德山瞧见熟人,立刻打了招呼。
“杨叔!”一个穿着制服的姑娘笑嘻嘻地跑过来:“今儿半天班,下午过了两点就休息。杨叔,俺们市新进了一批稻米,晶亮晶亮的,才一块八一斤。”
“好,俺一会儿就去。”杨德山跟婆姨对了下眼『色』,随即试探着说:“凤儿,你一个姑娘家的,不如晚上到叔家里吃年夜饭?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
凤儿笑着摇摇头:“不了。晚上姐妹们约好了一起去胜利广场看晚会……”这时候,远处一个姑娘喊凤儿过去帮忙,凤儿应了一声,歉意地说了一嘴:“杨叔,我得去忙了,回头再说。”说完一溜风地跑了。
杨德山的婆姨瞧着远去的凤儿,啧啧两声:“凤儿这爽利劲,过了门一准是个持家好手……人家能看上祥子么?”
杨德山干笑几声,也不说话。这事儿他只是牵线搭桥,至不上的,没法管。
进了市里头,杨德山一家足足逛了半个多钟头,东西是买了不少,可远远低于预算。不但是杨德山碰到了这种情况,其他老移民也大多如此。大家伙仔细一思量,是啦!平素周末总会逛上一趟,该置办的早就置办了,哪还会如以前在大明一般,采购东西都等到年末?
无非是添置一套新衣衫,买上一些平素舍不得买的大米白面罢了。至于鱼rou的,大家伙哪天不吃这些?
说起来当初杨德山还好一通纳闷,怎么这澳洲吃得起鱼rou,吃不起米面?工厂食堂的配餐,翻来覆去,各『色』菜肴都有,唯一不变的就是主食:土豆泥。
市场上,各种鱼虾便宜到离谱,土豆欲米价格适中,而大米白面价格则高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后来婆姨进了农庄,杨德山又瞧了码头上的那么老多渔船,这才有了一些明悟。农庄一共才一千来人,大多还是老弱,就是算上‘土怂’才不过四千人而已。这些人耕作近六万亩土地,却要养活七万人……也亏着澳洲这地方气候热,土地可以一年两季耕种。加上种的都是高产的土豆、红薯、欲米,否则根本没法养活这么多的人……
物以稀为贵,稻米、小麦都是少量种植,大部分都是从外面船运回来的,这价钱自然就高了不少。
预算没花完,婆姨感觉有些意犹未尽,咂咂嘴嘟囔了一句:“咋感觉没年味呢?”
杨德山狠狠瞪了婆姨一眼:“贼婆娘,说甚哩?如今俺们这日子天天跟过年似的,有个甚地不好?”
是啊,除了吃不到大米白面,天天鱼rou不离嘴,对于他们这些移民来说,这跟过年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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