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魔闷哼一声,脸色潮红,冲着猛鬼王一躬身,退回了魔宗七夜身后。
宁风挑了挑眉毛,向着上处猛鬼王一拱手,道:“多谢王上相助。”
很明显,那个冷哼声的主人,不是猛鬼王,又能是谁?
在场众人,除却这尊鬼王,也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轻易地压得白老魔低头。
这可是一爪子能将穿空梭从长空中打下来的大能。
宁风彻底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了,白老魔,果然就是之前出手对付陈昔微者。
“今日!”
猛鬼王环顾全场,威压四方,“惟有琴曲,无有杀伐,谁敢动手,便莫怪本王无情了。”
白老魔狠狠瞪视了宁风一眼,在猛鬼王的目光逼视下,终究不敢说什么。
他不敢说。宁风敢说。
“宁风多谢王上相助。不过……”
他微微一笑。挑衅地瞥了白老魔一眼,道:“王上大可不必担心,宁风就是站在这里,老魔亦不敢对我动手。”
他这话一出口,白老魔神色一变,虽然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样,但显然逃不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每一个都知道,宁风说对了。
“原本我还只有七八分把握。魔宗是在跟我太阳神宫合作,现在看来,当是十成十了。”
“夜公子与我等分属同辈,还可以说是见猎心喜,一时技痒难耐,于是通过特殊方式,‘邀’我们一战。”
“白前辈你若出手,性质可就不同了。”
宁风脑子里闪过之前陈昔微他们所乘坐穿空梭坠落时候景象,各种巧合,在这里都有了答案。
这些巧合。是不得不为的巧合。
白老魔哪怕自居仆役,也只能出手将众人逼往某处。再通过之前某个人情,让猛鬼王出手将所有人困在某地,等着夜公子亲身入内,较量比试。
只要白老魔真的有一指头加诸于神宫众亲传任何一人身上,那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以太阳神宫之霸道,如何会与魔宗干休?
遑论在天下七宗当中,魔宗只是垫底的存在,就是上三宗又如何?太阳神宫,惧过谁来?
宁风一番话抽丝剥茧,白老魔脸色愈难看,从头到尾却不出一言,显而易见,都被人说准了。
“啪啪啪~啪啪啪~~”
夜公子拍起了手,邪魅脸上依然挂着笑容,漆黑眼眸流露出赞许之色,道:“不愧是本代神宫席,天下行走,果真见微知著,瞒你不得。”
他伸手一指,所向正是猛鬼王身后漩涡里重重景象,道:“好叫宁兄知道,那里便是王上守卫的阴阳镇一隅,贵宗同门们皆在其中,晚些时候,在下亦会动身前往,与他们做公平之决。”
“宁兄既已看破在下目的,可敢与我同往?”
夜公子目光灼灼,伸手做邀请状。
值此时候,先前受猛鬼王一喝散开的鬼气依然未曾弥合,从中可窥见天幕。天幕之上,星月尽晦暗的景象在褪去,几片浮云,半掩皓月。
月华开始丝丝缕缕地落下来,洒落戏台,洒在一众鬼将身上。
他们一个个固然正襟危坐依旧,可时不时扭动的身躯,却将他们的不自然显露无遗。
“看来,猛鬼王所言的,持续数日的星月晦时,就要结束了。”
宁风若有所悟,刚要回应夜公子的邀请,上处的猛鬼王突然动了。
他先是一伸手,汇聚鬼气,遮天蔽日,一众鬼将顿时放松了下来。
紧接着,猛鬼王开口道:“夜公子,宁兄弟,你们要借本王指挥掌管之地做过一场,看在尔等长辈的面子上,本王可以送你们下去。”
宁风和夜公子皆是默然,静静地听着猛鬼王往下说,皆是心知后面还有下文。
“不过……”
果然,猛鬼王接着说道:“一入阴阳镇,冥律天条皆不可管辖,身死其间,魂守阴阳,再不得还,你们可要心中有数。”
“还有,本王及属下,不会插手尔等纷争,至于阴阳镇中孤魂野鬼,也由你们自己应付,生死有命,本王一概不管。”
宁风和夜公子听得仔细,随后缓缓点头。
两人之间的空间,如有火花迸射出来。
“宁兄,择日不如撞日,那便今日,此时,如何?”
夜公子再出邀请,明明是黑如夜色的眼眸,却在放着明亮精光。
宁风洒然一笑,道:“夜公子相邀,宁风自无不去之理。”
“只是在此之前,宁某不请自来,听王上一曲破阵子,无以为报,如王上不嫌宁风技艺疏浅,那在下便也抚上一曲,以纪此遇合。”
他要弹琴?
猛鬼王、夜公子、白老魔,一应鬼将,皆吃了一惊,没人想到宁风在这当口,竟然还有是是弹琴的雅兴。
“本王洗耳恭听,宁兄弟请。”
猛鬼王饶有兴致地说道。
宁风一振衣袍,将盲目老琴师搀扶到一旁,自己在古琴前坐了下来,双手按上了琴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