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云龙第一变,就要求有筑基期的修为,第二变要凝就金丹才能涉及……,以此类推。可那又如何?
无论是变幻为那一种种强悍生灵,且在变化持续中能拥有它们通天彻地之能,还是那替死的无边玄妙,哪一样不是不现人间的大神通?
宁风竟然通过九死心境大成,交感天地凝就的一滴云龙精血,便拥有了。
这要是让天下人知晓,不知该是如何的震惊,怎样的羡慕?
“轰隆隆~~~”
一声惊雷炸响,突兀而暴烈,宁风下意识地抬头,看到无边无际的乌云汇聚过来,好像天穹为盆,倾入墨汁,晕成一片漆黑。
下一刻就是风,大风。
继而是雨,暴雨。
狂风暴雨,如天地在暴怒,挥出大手,拍打天地。
蓦然间,宁风就明白了过来,摇头自语:“龙困浅滩,于是风雨大作吗?”
云龙精血入体,在这一瞬间,他自身在天地之眼中就是一条龙,一条困于浅滩的龙。
人说:龙困浅滩遭虾戏,往往摇头叹息,似在惋叹红颜白发,将军老去。只是付诸感慨。
事实上,龙困浅滩,哪里需要人去怜悯,去感慨,就好像花开在树枝上。自顾自绽放,何曾需要美人来攀折一样。
若说需要,那困于浅滩的龙,需要的只是一场大雨滂沱。
天心最慈,神龙更是天地娇子,故龙困浅滩。交感于天地,就是风雨大作之气象。
宁风身上的云龙气息一闪而没,只是一瞬,要是此时即便是天心有灵,亦分辨不出一毫。
然而。天地间滂沱大雨,一如泼出门去的一盆水,却不是顷刻之间就能收得回来的。
狂风暴雨继续宰割天地,那十余道划破天际而来的流光亦为此天地异象阻拦于数里之外,不能第一时间赶到。
天地之间,一片朦朦胧胧,即便是极目去看,也很难看出数丈远的地方。
此刻崩塌大半的平台上。宁风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不远处死死抓住平台边缘,眼看就要坠落下去还不放手的金毛猴王;
头顶丈许处,第一时间就被风雨打成落汤鸡还不曾飞远去躲雨的翠鸟。
这一猴一鸟。既是惊恐,又是慌乱地看着宁风。
它们可是看得真真的,眼前这个“人”,就是从过去三年与它们朝夕相处,如父如兄的石头里面“蹦”出来的。
看着它们,宁风嘴角一弯。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过去三年,他是一块石头。心神亦在那天之尽头,凤栖梧桐之处。然而发生在身边的一切,又何曾逃过他的感知,只是如明月掠过湖面,固然倒映其中,湖泊哪里会为之涟漪分毫。
宁风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我,要走了。”
他刻意说得很缓,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无比。
翠鸟与猴王仿佛听懂了,一起尖叫出来,充满了不舍的味道。
宁风再是一笑,忽然伸出手来,在面前摊开手掌。
无论是猴王还是翠鸟,在这风雨如晦时候,自然注意不到宁风手指上挂着的光明之山闪过一抹亮光。
下一刻,宁风的掌心上,一,二,三……,六根蚯蚓般的光线凝结出来,如有灵性般地游动。
它们是如此明亮,如此纯粹,正是由最纯净的太阳神光凝聚出来。
“去吧!”
宁风手一震,六缕太阳神光分散开来,各自飞向猴王和翠鸟。
在它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猴王脑袋上多出了三根金灿灿,亮闪闪的毫毛;翠鸟尾巴上亦多出了相似颜色的三根羽毛。
“危险时候,就拿出来。”
“三缕神光,了我们三年缘分。”
宁风说话间,脚下一震,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身体周遭,无数天地灵气蜂拥而来,争先恐后地往他周身窍穴里钻去,纵然是风雨如怒,亦不能挡。
枯竭、空荡荡的身体,时隔三年,又一次有灵力涌动,有神光澎湃,宁风双臂展开如两只翅膀,腾空如大鹏,直往山下去。
猴王和翠鸟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吱吱吱”叫着就要扑上去跟上。
它们未必能明白分别是什么味道,不曾知道三根毫毛羽毛又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不想分开,眷念那种陪伴与温暖。
它们的动作还没有做出来呢,剩下的大半个平台随着宁风一震足动作,轰然倒塌,无数碎石飞溅、崩裂开来。
猴王和翠鸟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就为一股无形的力量保护着,推了开来,不曾受到影响。
等它们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步没跟上,宁风向后摆手的背影,就此一闪之间,销声匿迹于漫天风雨中。
在这一刻,两只天生天养,无忧无虑的生灵,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怅然若失与惆怅。
风雨中,宁风一步,一步地迎着风,面着雨,双足丈量大地,向着一片朦胧天地间高耸入云的天都山上去。
那里,是天下七宗,太阳神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