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一个谜题,宁风既然进入了对方的造梦,便做好了要经过对方考验的打算。
不曾想,“嗡”的一声,神笔竟然真的做出了反应。
宁风手上一颤,险些没有能将神笔握紧,惊讶地看过去,但见得神笔如活了一样,在他手上挣扎着,竭力地将狼毫对准了画卷。
做到了这一点,神笔顿时安静了下来,重新归于沉寂,仿佛之前那一幕没有发生过一样,怎么看都是普通毛笔模样。
“你是想让我……”
宁风咽了口唾沫,以目望挂轴,吐出两个字来:“……进去?”
神笔又是一颤。
这回动静就不大了,但宁风完全能感觉传达过来的意思,这神笔就差直接长出一个脑袋来点头了。
“好吧……”
宁风耸了耸肩,握紧神笔,昂首、挺胸……,闭上眼睛。嘭地一声,径直大跨步上前,撞向悬挂着的画卷。
一步,两步,三步。
第三步刚刚踏出一半。宁风就觉得脸上皮肤有一种近乎湿润的感觉。
这种感觉颇为玄妙,若要比喻的话,想来只能用穿过一层极致薄的水幕——明明有湿润、冰凉的触感,伸手抚摸却又还是干燥的——来形容了。
“咦?”
宁风睁开眼睛,发现他已经不在书房当中。
眼前是一片阡陌纵横的田地,再远一点是一个小庄子。远远看过去就能看到庄户人家无论男女都在忙忙碌碌地进出庄子。
宁风倒是不忙着过去。
他远远瞥过去,就收集到了不少讯息。
那些庄户人家男女,应该都是那个庄子的佃户,能让一庄子人都来帮忙忙碌的,不是红事就是白事。
从一盏盏高高挂起的红灯笼上来看。自是婚嫁之类的红事了。
问题是,上至出来指挥的管家、大丫鬟等人,下至庄户人家本身,一个个脸上都愁云惨雾,恨不得把“惨”字写在额头上。
这又像是白事了。
宁风不用看第二眼,便知道关键点就在庄子上。
他倒是不着急,先环顾了左右情况。
首先是宁风自己。
他还是原本模样,手上依然握着神笔。
这杆笔恢复了沉静。再没有一点反应,宁风本能地握紧,通过双方几乎没有任何缝隙的接触。他心中隐隐有一个感觉:
“它怕是再不会有任何反应了。”
“现在开始,它就是一杆笔。”
“我要做的是找出它,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存在,想要我做什么?以及,怎么做?!”
宁风心中思定,漫步而行。前方正是庄子方向。
一边走着,他一边在左顾右盼。
先是看向身后。
那里自然不是书房一座。不然不就成笑话了吗,谁家把书房建立在荒郊野外里?
更后面一点。有郁郁葱葱的黑山一座,上面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年老树,有着老树经年叶子特有的墨绿颜色。
再看向前面,百步之外,就是庄子所在。
“老丈,打扰了。”
宁风没有贸然进去庄子,而是在庄外不远的地方,一株老树下,冲着一个老汉行礼探问。
老汉看上去五六十岁样子,脸上皱纹成包子褶子样,每一道皱纹都深深得如沟壑,里面似乎还掩着黄土。
简而言之,愁眉不展。
他抬头,看了眼宁风,见是一个书生打扮样人,忙起身还礼道:“不敢当老丈称呼,小老儿就是庄稼人,书生你有事?”
宁风看了一眼庄子,问道:“小生偶然路过贵地,山路难行失了行装,想要进这庄子讨上些饮食,再冒昧借宿则个,只是不知此地主人是否和善,小生不敢冒昧,特来请教老丈。”
这般文绉绉说话,宁风最是擅长不过了。
平日里交往的是修仙中人,没有展示的地方,这会儿施展出来,那怎叫一个轻松惬意自然,妥妥的书生酸气样子。
老庄稼汉果然没有半点怀疑。
他叹口气,道:“这沈老爷家耕读传家,待人最是和善,往来客人偶过,无不是热情款待,何况你一个书生。”
“只是……”老庄稼汉偷看了一眼庄子方向,痛心疾首道:“……造孽啊,沈家闺女也是一个心肠儿跟甜水井里水一样的人儿,偏偏命不好。”
扼腕叹息了片刻,他劝道:“平日里沈家尚且如此,今天是嫁……嫁女的日子,别说是书生,就是一个乞丐登门,也是要好生招待的,只是书生听老汉一句劝,吃喝无妨,完了还是赶路吧。”
哪里有劝人赶山路的道理?
老庄稼汉说完这番劝告,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叹着气,背着手,往庄子方向去,看来是要去搭把手什么的。
听到“嫁女”两个字时候,宁风的眼睛就开始发亮了,他怎么可能走?
“看来就是这里。”
“我倒要看看是发生了什么?”
宁风微微一笑,向着庄子去,沿路问人,多方汇聚,事情的真相渐渐浮现了出来。
“什么?!”
宁风站在庄子门口,看着面前一个个大红灯笼上喜字,觉得扎眼得不行。
“山中老妖,求娶沈家女。”
“这是老妖娶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