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还在瀚海。”
宁风苦中作乐地想着,又有点不托底:“这里应该是瀚海吧?”
他倒是想去确认一下来着,得能够啊!
传送阵的偏差不只是一点点距离,天知道宁风是从百丈上下的高空直接坠落下来的。
若不是他反应得快,以及第一次尝试这么远的传送,始终控制着自己保持清醒,留意四面情况,怕是连施展乘风双翼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摔死了。
“好在……”
宁风庆幸不已,心有余悸地想着:“幸好不是直接给我传送到沙漠底下,石头中间,火山口里之间坑爹的地方,不然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夜公子不要太欢喜啊。”
终究是百丈高空,到底是传送阵法,宁风清醒过来,发动乘风双翼终究慢了半拍,他是半砸落下来的。
一摔够呛,到这会儿他都还没有缓过气来,不敢随便站起来,尤其是腰部以下,半点知觉没有。
“现在要是来个什么厉害的,我找谁说理去?”
宁风觉得自己的脑袋足足有平时两个那么大。
他不仅仅觉得腰部以下没有什么感觉,而且一身灵力还颇为凝滞,就好像还处在闭气状态下一样。
惟一称得上好消息的就是宁风多少能感觉到:下半身在恢复知觉当中,灵力也在缓慢地,如水银般流动着。
“时间问题。”
宁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索性双手枕在脑袋下,任凭炽热的阳光暴晒。欣赏起蔚蓝蔚蓝连点云气都没有的长空。
整个世界。恍若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宁风勉强恢复到能以双手支撑着,盘坐起来的地步,阵阵呼啸的声音,突然从远方传了过来。
“嗖嗖嗖~~”
“嗯?”宁风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心中判断:“这是破空声音,有修士经过。”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呢,他就看到在蔚蓝如大块蓝宝石没有半点瑕疵与杂质的长空上。有数道雪白的云气掠过。
远远传来的灵压,如一条丝绦般划破长空的云气,都在告诉宁风那些都是修为不弱的修士。
宁风出于谨慎考虑,没有第一时间求救,生怕引来跟太阳神宫不对付的修士,那就真的呜呼哀哉了。
其实这样做跟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也相差不大。
在他发现对方的时候,对方十之也发现了他的存在。
宁风心中在打鼓:“希望太阳神宫的牌子在这里还管用,不然就真得拼命了。”
他脑子开始飞快地转动起来,想着在如今情况有什么手段是能拿来拼命与保命的?
“咦?”
突然,宁风神色一动。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他先是浑身激凌凌地颤了一下,这是接连数道从不同方向横扫过来。落到他身上的神念。
继而,他察觉到了一个异常:
“这些人不是一拨的。”
宁风论及动作,只是比起刚才坐得更加的笔挺了一些,脑子里面却有无数条念头在电转而过。
“他们彼此在警惕着对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从来不曾靠近。”
“他们散发出来的神念除了察看我情况外,还保持着对彼此的监视,不敢放松分毫。”
综合以上,宁风立刻知道这些人不仅不是一拨人,彼此之间怕是还有些龌蹉在,不然何必用如此方式,还保持着同一个方向在飞行。
对他们现在的状态,宁风只有三个字评价:“不累吗?”
恰似小夫妻天天恶架,恨不得打得头破血流,却打死都不肯和离分开,非得互相折磨着才痛快一样。
“这又是什么原因?”
宁风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有人逼着,或者命令着他们如此。
很快发生的事情,亦在证明着一点。
在片刻功夫里,足足有数十个修为不弱的修士,以各种方式从宁风头顶方圆数里的空中飞过。
这么多人里面,不可能个个都是良善的好人吧?却一个停下来,落到宁风面前,察看一下是不是软柿子,趁机打劫一番者。
“人之初,性本恶或者略显偏激,不过这么多修士里面一个起恶念的都没有怕也不现实。”
宁风一个人郁闷地盘坐在沙丘上,手托着下巴,无聊地想着:“只能说是有什么力量在逼迫着他们,让他们连喘口气的空隙都没有,更不敢做任何额外的动作,生怕引起什么反应带来灾祸。”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解释。”
宁风耸了耸肩膀,至于是什么力量引起的,他就没有办法往下分析了。目前能得到的消息,只能让他得出如此结论。
原本他应该传送到的地方是有神宫中人接应的,那样的话宁风自然能得到一些讯息,刚刚费劲所推断的那些可能压根就不是秘密。
因为阵老人家的一个小小忘性失误,那些也就只能想想了,宁风无比郁闷地被困在了这里。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着,转眼间就到了黄昏时候。
宁风依然保持着原本姿势纹丝不动,只有偶尔转动一下的眼珠子,表明他还是一个活人。
无巧不巧地,他眼珠子刚刚向着右边,他眼角余光所能瞄到的最远角落瞥了一眼,那里就有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小小变化。
西瓜大小的沙堆鼓起,又迅速地平复下来,整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分之一个呼吸时间,在一片单调的沙漠当中,再不起眼不过。
一息、两息、三息……
十个呼吸的时间,转瞬即逝。
短暂到犹豫不决不肯坠落下去的夕阳,都还没有往下沉落一头发丝的距离呢。
宁风眼珠子都不转了。仿佛全身心地沉浸在沙漠黄昏。夕阳西下的美景当中感悟人生似的。
突然——
“轰!”
一声闷响。爆起在宁风身边三尺距离,铺天盖地的黄沙自平地爆起,再如瀑布坠落下来,似山般覆盖而落,眼看就要将宁风给埋入,压平。
对此,宁风保持下半身不动,微微地转身。面向那个暴起异变方向,除此之外,再无动作,仿佛根本反应不及,只能呆呆地看着发生一般。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