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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含着水气的山风吹过,颜良拍了拍胯下的坐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对于习惯了河北干燥气候的他来说,这种陌生的气候虽然感觉很惬意,但他的身体仍旧会产生一丝微妙的不适。
湛蓝色的天空没有一点云彩,阳光十分耀眼。
颜良的身后是五百名骑兵。
尽管经历了两场大战,士兵们的体力消耗极大,但这支经过颜良精心训练的河北铁骑,仍然保持着高昂的士气。
一骑斥候从后飞奔而来,向颜良汇报道:“将军,许先生来报,蔡瑁所率的两万荆州军已经逼近新野。”
颜良“晤”了一声,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刘表的举动,果然与他所预料的一样,终还是按捺不住本性,打算坐收渔利。
颜良看了一眼日头,高声道:“照目前的速度,日落之前就可以抵达邓塞,传令下去,命全军加快行军。”
颜良的语气充满了自信,俨然一切他的掌控之中,疲惫的骑士们打起精神,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疾行。
日落之前,颜良终于看到了玉带般明澈的汉水。
汉水北岸的那座小城寨,正是邓塞。
邓塞位于襄阳东北,依汉水北岸而建,因其靠近淆水,刘表便将之作为屯粮之所,供给荆北的粮草,多由此处装船,入淆水北上运往新野等地。
也就是说,蔡瑁的那两万大军粮草军需,全靠邓塞的屯粮补给。
从新野到邓塞,可走水路,亦可走旱路大道,颜良却偏偏捡了难行的山路,为的就是瞒过荆州军的斥候,出其不意的出现在邓塞。
他的目的很简单——火烧邓塞!
历史上,曹操在乌巢的那一把火,可以把袁绍十几万大军吓垮,区区一个蔡瑁,若是闻知后方粮草被烧,还不得吓破了胆。
颜良冷笑了一声,长刀缓缓扬起,向着山下奋然划出。
五百铁骑,隆然而动,沿着斜坡俯冲而下,向着几里外的邓塞疾冲而去。
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几百里的奔波,这已经是人与马体力的极限。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却依然坚毅如铁,毫无退缩。
因为他知道深信,他们所追随的这位将军,必能引领他们胜利。
为颜良而战,虽死无撼。
须臾间,滚滚铁流汹汹而至,颜良挥舞着大刀,暴啸如雷。
“杀!”
“杀!”
震天的杀声再起,隆隆的铁蹄震撼着大地,那汹汹的杀势,令天地为之变色。
邓塞一地,北有蔡瑁两万兵马,南有襄阳腹地,原本处于最安全的地带,故而平素并无大军驻守,此时留守的不过是张允所率的两千多步军而已。
面对着突如其来,如神兵天降般的袭卷而来的骑兵,这两千正在卸甲吃晚饭的荆州守军,瞬间就吓得魂飞胆散。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汹涌而至的骑兵是从何而来。
困惑导致惊异,惊异导致震怖,当他们看清那书着“颜”字的敌旗时,意志陡然间变便被击碎,整个邓塞营很快变得一片混乱。
正品着小酒的张允,听闻帐外喧嚣声起,好心情被打乱,便出帐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禀将军,大事不好,颜良杀来啦!”奔来的部下惶恐的报告。
张允却眼一瞪,骂道:“胡说八道,颜良还在北边跟曹军纠缠,怎么会跑到邓塞来,谎报军情,小心本将把你军法处置。”
“小的岂敢胡说,颜良他已经要杀进营来了。”
部下的惶恐之词,终于让张允起了疑心,他也顾不得披挂,匆忙赶望了营辕门。
目之所极,茫茫的尘雾已在百步之外,飞尘之中,果然有黑森森的骑兵正在狂奔而来。
“怎么可能,蒯先生不是说颜良被曹洪缠住了么,怎么会出现在我这里,难道他长了翅膀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