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软禁在此已久,如今头一次见到父亲的人,自是大喜不已。
“两位先聊着,颜某就不打扰了。”
颜良很大度的退出了堂外,看似在堂前欣赏院景,却不动声色的倾听堂中的对话。
“毛大人,你可是来救我的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颜良这个禽兽的魔爪,你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怎么过来的……”
曹节也没多动脑子,只一厢情愿的认为毛玠是来带她走的,更是一口气压抑的怨气,一通的便都宣泄了出来。
毛玠很认真的倾听着曹节的抱怨,直到这位曹家小姐口干舌躁,气喘吁吁,无力再抱怨为止。
这时,毛玠才叹道:“小姐受的委屈。下官也着实难过,不过下官此来,却并不是带小姐回长安的。”
“不是带我走,那你为何在此?”
曹节的心情旋即褪色,情绪一下子又紧张起来。
毛玠干咳了几声,一脸苦涩道:“实不相瞒,下官此来。一是奉天子之命,向颜将军授以官职,这二来嘛……”
听得天子竟然给颜良授时。曹节已是心中吃惊。
她自然知道天子只是她爹的傀儡,天子给颜良授官,就是她爹在给颜良授官。
可是。颜良明明是父亲的敌人,父亲不兵攻灭他也就罢了,却为何反要给他授官?
一直软禁在府中,不知外面天翻地覆的曹节,当然不知曹操的苦衷。
这时,顿了一顿的毛玠,却给了她第二个,如晴天霹雳般的震惊。
“这二来嘛,下官乃是奉了曹丞相的委托,特来做媒。将小姐许配来颜将军。”
“什么!”
曹节惊叫一声,神色茫然惊骇,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毛玠早料到她会这般吃惊,只好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曹节这才确实自己的耳朵没问题,但她紧接着就认为。难道父亲受了什么刺激,脑袋变坏了不成,岂能将自己许给颜良这个禽兽。
这是整个曹家的耻辱!
惊骇之下,曹节顾不得体面,冲着毛玠就大叫道:“爹爹他为什么要把我嫁给那个匹夫,那可是曹家的仇人。爹爹应该兵灭了他才是!”
面对着曹节的叫嚷,毛玠摊了摊手,无奈的叹道:“丞相也想啊,只可惜,现在的颜良,已不是丞相能够奈何得了的了。”
尽管曹节惊怒万分,但她还是从毛玠的无奈中,看出了几分异样。
“毛大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我啊。”稍稍冷静下来的曹节,催问道。
毛玠这下将颜良如何大败西凉大军,如何破解三路之敌,十万强敌的围攻,又如何兴兵威胁长安,逼得曹操不得不出此下策。
听罢毛玠的黯然解释,曹节的俏脸重新为惊怖所占据。
那种惊怖是前所未有的,即使当初颜良向她“施暴”时,都未曾有过。
西凉军有多强,颜良有多少兵马实力,曹节还是知道的,她怎么也不相信,颜良这个武夫,竟然能够强到如此地步,这般绝境也能逆转过来。
“怎么会这样……那姓颜的,明明只是个无耻的匹夫,他怎能……”
曹节震惊之下,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着。
毛玠接着又叹道:“丞相如今正处困境,无论如何也要安抚住颜良,还望小姐能够以大局为重,安心的接受这桩婚事吧。”
曹节陷入了沉默,湿润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身为曹家的女儿,她岂能不明白父亲的困境,身为曹家的女儿,她又如何能不为父亲分忧。
只是,心存的那份傲气,却让她觉得嫁与颜良是一种委屈。
“大局为重,还请小姐应允。”
毛玠眼见曹节犹豫,无奈之下,只好深深一躬,诚然的恳求。
犹豫中的曹节,脑海中猛又想起了那一日的惊心动魄。
却不知为何,潜意识中除了惊与羞,恨与恼外,还有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的感觉。
正是那奇怪的感觉,还有毛玠的恳求,迫使她接受眼前的事实。
沉默片刻,她轻叹了一声,幽幽道:“既是父亲有命,我焉敢不从,嫁就嫁吧。”
毛玠闻言大喜,方才如释重负,忙又讲了一番道理,安慰了曹节一番,然后才放心的告退。
堂中那二人的对话,颜良听得清清楚楚。
派人送走了毛玠,颜良再次走进了堂中。
曹节见得颜良那英武的身姿,想到自己不久就要嫁与眼前人,那种又恨又羞的复杂情绪,让她脸上情不自禁的涌满了红晕。
这时,颜良却淡淡道:“结亲之事,想必你已知道,本将也不缺女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如果不愿意,大可一走了之,本将不会拦你。”
说着,颜良拂袖转身,让开了一条路。
那曹节原以为颜良巴巴的想高攀于她,却没想到颜良根本没把她当回事,一瞬间,她又感觉到自己的尊严受到了羞辱。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