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两翼奔跑的牧民,战场上过千骑在来回的奔驰着,农田的泥土被踩踏的不成模样,草泥不停的被翻腾上来,马匹踏出的震动连几里之外都感觉得到!
明军的红缨在不停的跳动着,骑枪不停的伸向前方,在挑飞眼前之敌后,继续前行,后队则使用马刀,不停的砍向敌人。
这是一幕极漂亮的油画,整个风景就在一幕大的画框之中展开,一从从葱绿的树木点缀在蓝天黑土之间,田埂和道路,河流和水渠如同画笔在幕布画出的纵隔,黑色的农田之上是穿着大红军服和黄色皮袄为主的明军与北虏殊死搏斗厮杀的画面,鲜血不停的在搏斗的人群中如鲜花一般绽放着,整个画面,就是有这种暴力与邪恶并存的极致美感!
在重骑兵之后,李达等人先是目瞪口呆的观看着重骑兵们破阵的情形,等看到重骑兵如巨灵神般的将敌阵切豆腐般的切开,大队的蒙古骑兵不敢再与重骑当面,而是选择绕道过来,李达一激灵,大声令道:“截击敌人,持枪步战!”
龙骑兵们在刚刚前进时就已经下马了,他们的马匹由少量人照顾,每八匹或十匹马聚集成一堆,一个人拉着全部缰绳就可以将燥动的马群约束的服服帖帖。
龙骑兵全部是分遣队员出身,原本干的活就是在阵列最前寻找战机,在最关键的时候要担负的起出击迫敌的重任,在这种重骑兵已经占优的局面下,龙骑兵们心中更是笃定,在李达等军官的喝令下,很快就列队完毕,并且大步向前。
一百五十人没有分成惯用的三列,而是随机调整为宽大的正面,只以两列队形,互相错开一肩的距离,稳步前行。
在第五十步时,龙骑兵遇到了第一股敌人。
两翼的牧民和少量披甲算是北虏的游骑,他们的拉瓦战法屁用不顶,而中间已经被打的崩盘,这些游骑见到步兵过来,自是从两翼凑上来占便宜。
“第一列瞄准……放!”
看到几十个游骑接近过来,李达第一时间下达军令。
砰砰的火枪施放声立刻响起来,蒙古人也看到这两列明军是拿着火铳,不过他们没看到火绳点燃夹在火门上,只看到明晃晃的极具威胁感的刺刀,所以误以为这是明军步兵上来肉搏,岂料这火铳说打响就打响,枪声响起之后,因为距离极近,又是瞄准后再放,直接就有二十多人被打落下马。
“第二列,放!”
在第一列重装子弹的时候,第二列也开始施放火枪,又是有十几个牧民被打落下马。
有一个甲骑看到火枪瞄准过来,下意识的举起圆盾来,正好枪子打中他的盾牌,却是将盾牌打的粉碎,子药继续前行,打爆了带着铁盔的脑袋,颅骨碎片和血肉脑浆在喷洒在半空中,构成了一副极具血腥残忍的画面。
牧民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他们开始犹豫起来,而在中间战场,辽阳镇的重甲骑士们已经打跨了对面之敌,不过与镇夷堡一战不同的就是他们没有冲刺到对面,而是带停了战马,继续在战场中间来回的追击已经被打乱了阵形的北虏甲骑。
枪刺,刀砍,偶然投以投枪或骨朵,鲜血如鲜花一样不停的绽放,几乎没有人是这些身披重甲的魔鬼之敌。
有一些甲骑开始往龙骑兵这边奔驰,希望能在这边打开局面或是逃走,但他们遇上了狼狈奔逃的牧民,同时龙骑兵们继续打响手中的火铳,砰砰的火铳声使战马变的燥动不安起来,更加带乱了甲骑们的阵列,战到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取胜的机会和希望了。
现在北虏骑兵们惟一的机会就是从战场两侧逃走,但他们发觉,那些弓马精良的明军骠骑又迎了上来,他们发射短弩,投出飞斧和骨朵,稳定而高效的收割着人命。
而不论是回身对重骑兵,还是突破眼前的刺刀横阵,对这些甲骑或牧民来说都是两难的选择了……
卜言兔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如恶梦般的场景。
他的四百多甲骑已经如冰雪般消融,大半在这短短的时间就战死了,在放眼可及的农田之中,到处都是野兔子一样逃窜的牧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