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巴吓坏了,此时他的小身板可经不起离索的招呼,这个面色黝黑却沉默寡言的汉子可不是好欺负的,而且早在前几天离索就发话说将有贵客来临,他们趁离索出门打猎的时候,非但没有好好照顾这位贵客,而且还把对方折腾的下不了床,这叫什么事儿啊。
伦巴刚刚吐出两个字,胸口就有一种被万钧所压着的感觉,他的眼睛蓦然瞪大,因为缺氧而面色通红,嘴里发出如同老旧的汽车零件相互摩擦的“咔咔”声,然而他的身体终究不是汽车,在离索突如其来的大脚下,只得喘息得越来越急促,仿佛离索随便一使劲,便会断送的性命。
“听……我……说……”伦巴不想就这么死,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喉咙中微弱的挤出这么几个字,他不知道离索会不会就此放过他,但是他要一试,对命运的不甘他死死的抓着离索的裤腿,指节发白,好似快要将那裤腿扯破。
离索抬脚,皱着眉头看着一脸通红的伦巴,眼里的盛怒因为伦巴虚弱的声音所勾起的同情而一点点的湮灭着,微微的叹了口气,盯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人,挪开了脚。
正欲离开,恰逢和尚一个虎扑进来,将离索死死的摁在原地,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伦巴,和尚也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当即诚惶诚恐的说道:“于修的伤,秦沐能治好,只是他都快要死了,你就别动手了。”
赵老实哼哧哼哧的跑到最后,没想到眼前这个光头的速度竟是这样的快,刚才因为兴奋和猎奇,所以在追野猪的时候,赵老实都没觉得这样累,然而只是尝试追上和尚的脚步,竟然就让他累得气喘吁吁,还让不让人活了,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变态。
赵老实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神不由得变得有些哀怨。
一道银色的弧光忽然在他眼前掠过,赵老实心里一动,眯着眼睛看向离索,只见那黝黑的汉子手上竟然拿着一把银白色的匕首,刀柄上镶嵌的红色宝石闪着光,蜷伏着身子,如同一只静候猎物的猎豹,手持着匕首在伦巴的身上壁画,像是要将他分切成碎片吃掉。
赵老实和和尚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和尚见不得腥,愣神之中更是放开了离索,那黝黑的汉子从胸腔里发出低笑,闷闷得如同快活得鼓点,然而伦巴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从他身上升起来,赵老实和和尚忍不住后退一步,而离索却不为所动,冰凉的刀子闪着银白色的寒光,在伦巴身上比划着。
“我是萨满,我是这村子里未来的萨满!”伦巴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嚎叫,嘶哑而难听,但是却震住了所有人,“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村里所有的萨满都是转世的,若是我死了,就没有转世的萨满了。”
没人敢想象这个吓得小便失禁的人竟然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那简直就是咆哮,而且他的逻辑思维还算是不错,寥寥数语就将所有的利害关系都解释清楚,这也让悬在他身上,不断比划着尺寸的银刀停了手。
可若是让伦巴知道,当初的老萨满选转世灵童的时候,正好村上生了两个孩子,伦巴和艾克,那日,老萨满将黑豆和黄豆放在桌子上,让那只养了有一年多的荷兰猪选,结果荷兰猪选的是黑豆,那么转世灵童的重大责任就落在了刚出生不久的小伦巴身上。
离索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压抑住心头那股想要将所有东西全部撕碎的冲动,忽然,他微微的笑了笑,收起匕首,此时的伦巴,这才将心都放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