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热闹?”南风连连摆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两个和尚是紫气高手。”胖子说道。
“紫气高手怎么了,这里是太清宗势力范围,快些赶路,少生是非。”南风说道。
胖子撇了撇嘴,闷头赶车。
见胖子不曾减速,南风又道,“赶那么快作甚,我没与你说笑,不准去。”
“你让我快走,赶快了你又聒噪,”胖子转身递送马鞭,“你来赶。”
南风自知理亏,也不与胖子争辩,摆手不接那马鞭,“走吧,走吧。”
走不多远,路旁出现了水潭,胖子提水饮马,南风趁机给八爷清理粪便。
午时不过,前方出现了一处城池,看到城池的同时,二人也看到了城池南门外的空地上聚集了好大一群人,弧形的人群围住了城门以及城门周围百步见方的区域,人头攒动,摩肩擦踵,目测当有千余人。
“前面出事儿了。”胖子用马鞭指着城外的人群。
南风没有接话,城外聚集的除了过往客商还有大量江湖中人,除此之外还有为数不少的道人和僧人,由于外围被人群挡住,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城门被他们挡住了,怎么办?”胖子问道。
南风环顾四周,此处是南北要道,除了穿城而过,周围并无小路可走。
“要不在这儿等着吧?”胖子又道。
南风看了看睡熟的八爷,又看了看北面被挡在人群之外的车马,“停在这儿会令人起疑,往前走,混在那些马车中间。”
胖子应了一声,抖动缰绳,驭马前行。
外围多是过路的客商,驮载货物的车马不少,胖子将马车赶了过去,待得停好马车,冲附近的一个车夫问道,“老哥儿,里面出了什么事?”
“一群道士抓了几个和尚在过堂,”那车夫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被堵在这里不得前进,被日头蒸的苦不堪言,“小兄弟,有水吗?讨一口。”
“有。”胖子跑下车,拎了个木桶下来,里面是水,不过是饮马用的。
那车夫口渴非常,哪里还顾得了那么许多,低头就饮,周围的其他车夫也纷纷过来喝水,这倒好,半桶水就换了个好人缘。
白受人恩惠的人还是少,大多数人都会念好报答,而眼下最直接的报答就是告知二人此间生了什么事情。
此事往短了说就是有几个办差的僧人干了坏事,被道人拿了送官,而县衙不知何故突然坍塌,县官只能在城外断案。
要往长了说就复杂了,此事还得从皇帝出家说起,这个梁武帝很不着调,前后三次跑到无常寺出家,前两次都被朝臣花钱赎回去了,最后一次无常寺开价五十万两,满朝文武绞尽脑汁,东搜西刮,好不容易凑够了,梁武帝又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封无常寺住持印光和尚为护国法师,二是在梁国境内大建寺院,一城一寺,共计四百八十座。
此事二人是知道的,进山之前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但事情如何展二人却不知情,听得这些车夫的讲说才知道满朝文武最终屈服了,不屈服也不成,皇上在无常寺待着不回朝。
一道旨意下来,印光和尚就成了梁国的护国法师。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太清宗的天鸣子本是梁国的护国真人,而今突然多了个护国法师,他的身份和地位就变的很是尴尬。
不过天鸣子并没有立刻作,而是强压怒火等待机会,很快机会就来了,先前说到印光和尚要在全国大建寺庙,一城一寺,想在两年内建造四百八十座寺庙,就不能逐一建造,得同时动工,想建寺就得选址,于是无常寺就派出了大量僧人分赴各地,与当地官员一同选址建寺。
派往其他地方的和尚是怎样一种情形目前尚不知晓,但派到这里的几个和尚依仗着皇帝对印光的器重,作威作福,无恶不作,来了没几天就犯下了杀人,奸霪,勒索,强占等诸多大罪。
也活该他们倒霉,前几日奸霪杀害了一个钱姓女子,此人的叔父不是别人,乃是江南颇有威望的青阳观观主天墨真人。
天墨子得知此事大雷霆,率领观中道人连夜前来,将这几个僧人拿住押送官府,也不知怎地,县衙竟然塌了,于是过堂就选在了南门外。
除了钱姓一家,另外几家苦主也闻讯赶来,控诉这些僧人种种恶行。
这些苦主所说皆有根据,也有证据,容不得那几个僧人辩驳,审讯很快结束。
但审完了,难题也就来了,按照当朝律法这几个僧人应该斩立决。但这几个僧人都是奉了皇命下来办差的,县官哪里敢杀。
本想书写奏折请示朝廷,以天墨子为的苦主不干了,言之此等情况按照律法理应问斩,请示朝廷乃是画蛇添足,徇私枉法,有心包庇。
天墨子等人也并非信口开河,这几个僧人虽然下来办差,却并无钦差身份,按理来说也的确不用请示朝廷。
杀也不行,不杀也不行,县令被逼的没辙了,只能佯装晕倒试图躲灾,但天墨子怎肯放过他,一指下去,县令一蹦三尺,也装不得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