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宁不接话,等他说。
“也没多少。”南风随口说道,这话肯定敷衍不过去,说这话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趁机思虑,要不要与元安宁说实话,毕竟借法乾坤这种法术不是谁都知道内情,想隐瞒也能瞒住。
元安宁仍不接话,只是看他。
“十二年。”南风说了真话。
元安宁闻言愕然瞠目,神情悲切,内疚万分。
南风知道说了真话元安宁一定会内疚,也知道元安宁内疚的同时也会感动,这也是他说真话的原因,而今诸葛婵娟已经有松口的征兆,元安宁的态度若是能再有所松动,齐人之福就有指望了。
元安宁想忍住不哭,却没忍住,“我若直接前往玉璧,便不会泄露行踪,明知你以身涉险,我本应尽快赶去长安,万不该绕路颍川,不曾相助帮衬于你,反倒连累你折了寿数。”
“这事儿真不怪你,当时情况不明,”南风出言宽慰,“再说了,我是去见诸葛婵娟,你能让我去,已经很大度了。”
元安宁没接他话茬,而是出言问道,“可有补救之法?”
“没有,”南风故作轻松,“你想吧,玉清宗那么多紫气真人,一个时辰不过全给杀了,这么厉害的法术,付出的代价肯定很大。”
元安宁心中忧苦,便不接话。
南风又道,“好了,好了,别想这些了,我已经晋身太玄,又有天书在手,早晚都是要飞升的,折点儿寿命没啥大碍。”
这话也就是说给元安宁听听,真相自然不是这样,要想飞升,就得放弃诸葛婵娟。若不飞升,寿命就会折损十二年,又是一个死结。
元安宁自然知道南风是在安慰她,感动,内疚,后悔,苦闷,五味陈杂,百感交集。
南风为元安宁所做的这些自然是乎真心,但小心思也不是一点儿没有,要是能趁机缓和诸葛婵娟和元安宁的关系,那就更好了,但问题是他既想让元安宁领情让步,又不想让元安宁内疚难过,这就不好办了。
想了片刻,没有头绪,只能作罢,“走吧,去凤鸣山,找王叔给你治伤。”
元安宁情绪低落,唏嘘沮丧,不曾回应。
南风也不等她同意,上前抱住了她,提气纵身,凌空向南。
元安宁不说话,南风又道,“不用担心灵气修为,龟甲天书的龟裂脉络可以延出外门功夫,虽是外门功夫,却能够在无形之中提升灵气,丹田经络也可逐渐修复。”
元安宁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些,玉清宗不比寻常门派,那可是修真玄门,你毁了玉清根基,怕是仙家神灵会怪罪于你。”
“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应该很害怕才对。”南风不以为然。
见他这般,元安宁无奈摇头,心情越沉重,情绪更加低落。
南风最见不得女人愁眉苦脸,便设法缓和气氛,他眼下正抱着元安宁,正是揩油的大好良机。
元安宁也知道南风此举不是乎情性,只是为了暖她心神,感动之下越内疚,亦无心抗拒制止。
摸过几把,不见元安宁反抗,南风也就停手了,此时他的确没有心情想那男女之事。
土遁是不能带人的,好在南风此时已经晋身太玄,便是凌空飞渡速度也快,午时不过便到得江南地界。
途中遇到镇子,下去解手进食,饭后偏往东南,直奔凤鸣山去。
王叔的生意还是那般红火,山脚下停了大量车马,南风是老主顾了,门房也认得他,这里人来人往,消息灵通,不久之前他和胖子自长安大战以李朝宗为的西魏武人一事已经传到这里,那门房见他带了病人过来,立刻大开方便之门,亲自引着南风和元安宁往山上去。
门房不但认识南风,还认得元安宁,眼见元安宁又被南风抱了过来,免不得暗生感慨,英雄的女人真不好当,隔三差五就受伤,还是重伤。
两年不见,王叔还是那般模样,通晓歧黄之术的人往往也精通养生之术。
王叔也知道南风不久之前在长安做过什么事情,他不怕南风大战连连,就怕南风默默无闻,他在南风身上下了大注,押了重宝,南风越是威名远播,他获益得利也就越大。
眼见南风带了元安宁过来,也不多说,立刻请入内室,诊察伤势。
“如何?”南风关切询问。
“不很棘手。”王叔是老江湖了,知道怎么说话,要说很难治,那是在自毁招牌,要说很好治,又怕南风不领情。
南风闻言长出了一口粗气,女人最重容貌,若是不能复原,元安宁怕是会郁闷终生。
“你呼吸急促,气血翻涌,是何缘故?”王叔是明眼人。
“年轻人火力旺。”南风笑道。
王叔自然知道他没说真话,却也不做深究,见南风满身血污,便询问缘由,南风的回答令王叔倒吸了一口凉气,“当真?”
南风点了点头,“人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办点事。”
“你要去哪里?”元安宁问道。
“故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