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天色黑沉时分,破坏王领地各街区,得知消息的组织帮会无论大小,凡是能赶到的,全都到了,即使赶不到的,也在拼命赶。泣地剑在新铭街区月铭楼结交义弟,这附近的组织帮会,谁敢不献上‘贺礼’祝词以示心意?
是日参与者,大多烂醉方归。十分高兴的泣地,似乎也喝醉了,被月铭扶着离去。同样高兴开怀的千剑千影夫妻,自然也是大醉而归。千剑和千影,让许多人留下深刻印象,黑色的面具,即使是在举行仪式时亦没有摘除,莫非两人都有一张丑得见不得人的脸?
月铭楼设施最为完备,面积格外宽敞的月字一号房内,搀扶着千剑千影夫妻的千雪和另两名侍女,退出房门离去,内间的宽大床塌上,和衣的两人,似因醉睡的正熟。长期服侍两人的侍女均知道,两人的梳洗工作,向来不许他人经人,即使需要,也只有千雪负责这类工作的。
千雪说是今日不需,谁也不再多作坚持。
当千雪领着两名侍女远去后,黑暗的月字一号房内,那张宽大床塌上,亮起四点朦光。原本该是正熟睡的两人,不约而同的坐起身来。
黑暗的房中,片刻后响起一声轻叹。
依郁轻手将红魅拥入怀中,轻笑着道“怎么?”
后者轻声道“我不是有怨言,只是为我们的遭遇叹气。安安静静的,只的我们两人平静相对,最是让人喜欢的。虽知这种日子本就没有太久,但自从你决定让出毁灭真神印记后,让我还不知觉中渴望,平静的日子能稍长些。谁料,才不过数月,凭空冒出这么一个麻烦。真是气恼的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依郁五指穿过红魅一头黑长发,摩挲着,笑道“无可奈何。杀了他,扰人清净的麻烦会更多。如今这样虽是仍旧无法避免日后遭遇各种因他而生的骚扰,却终究要少上许多。你的感受可以理解,好端端的冒出这么个煞星,便是我,也感叹命运无常,变幻难测。”
红魅沉默片刻,无奈叹了口气,轻声着又道“确是无可奈何。好在此人倒也知进退,要是真杀了他。日后追寻我们试图扬名天下和证明自己的苍蝇,真不知会有多少。”
依郁失笑道“很是难得啊,这人能活到至今不死,确实有其过人本领。以武功而论,其修为已接近人剑颠峰,假以时日一旦得悟,未必不可能成为人剑之最。今日他那最后一剑若不撤招,我便决意直接结果了他的。”
红魅轻手脱下面具,调整着姿势,舒服的倦缩在依郁怀内,轻声道“接下来怎办呢?这人如此无赖,这般大肆宣传,要不了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和他结义金兰的事情。杀他又徒增烦劳,不杀他,以后还不知有多漫长的岁月里,不时得敷衍应付着他,想来都让人厌烦。”
“变了不少,学会有情绪和脾气了。只是不知,是真还是假。”
红魅红亮的双眼透出笑意,轻声着道“我看许多放逐者的女人,都是这样的。我便学习着理解,让自己也变成一个放逐者男人的合格妻子。你若是不喜欢,我不再这样就是了。”
依郁轻笑道“无妨。以后何去何从,再说吧。倘若因此招惹的麻烦实在烦不胜烦,那便改头换面再新生一次好了。”
红魅思索着道“如果要离开这里,以后我们不若开间书店吧,既不会无聊,该也能避免躲都躲不过的找上门麻烦,又能天天服侍伴随于你左右,繁杂琐碎之事,大可交给千雪负责。”
依郁点头称赞着道“好想法。”
见主意得到应允,红魅甚是欣喜,沉默片刻后又道“这泣地,怎会突然跑来这里?按时间推算,若非他本就在这周遭,断然是不会听说我们名号,为增强实力而来。凭他的实力,即使要找,也不会到破坏王领地来找。比起外面潜修者而言,这里的高手上得台面又能有多少。”
依郁笑道“当然不会是来这里找对手,他来这里一定有其它目的。放逐者中武功卓绝的人物中,许多被杀神和银圣神招揽座下,许多则在真神城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即使是笑天剑,也招收了大量徒弟,广泛建立起特殊威信。只有泣地剑,长年独来独往。
说他是个一心追求力量的人,却是不像的。以他目前的武功修为,与其靠杀戮增强内力,不如凭借超层次精神意识专心潜修。这其中效率差异,他不可能不懂。我倒是觉得,他更像个嗜杀之人,动手之际眼中释放的兴奋之色,明显便是那种为屠戮本身兴奋的人。
联系他的声名,可知这些年来他之所以杀人无数,早非是为修炼之故。虽如此,却又偏在追求杀戮快感中同时克制自身,至今虽有凶名,却未落入万人唾骂,无人不欲除之后快的田地,可见其智慧;面对一个无名之辈,全无轻视之心,可见其自知。
观其行,嗜杀,嗜酒,嗜色。这样一个人,除非已至空无心境,所言所行均属故意而为,否则,不该会如此多年来一直选择独来独往的生活方式。除非他有特殊的目的,如我们般,不愿惹起某些层次的人份外的关注,而不得不避免建立形成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