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喘息着,几乎是咬着牙,强迫自己松开了手。起身取了一捧湖水轻轻洒在她的脸上肩上,直到少女身上躁热稍有平息,何意才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她身子擦干。又怕她被夜里的凉风吹着,耐着性子替她将薄被裹好。做完这一切后,他只觉得疲惫万分,就连师门的生死战都比这要来得轻松。月光之下,青年默默的褪去自己身上的白衣,一步一步走向冰冷的湖水中。
……
阿苒醒来时,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破旧的软榻上。四周的陈设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这四个字来形容,看起来就像是阿爹当年带着她打猎时,在深山里偶尔见到的前人留下来的破草屋。她刚想从软榻上爬起来,却觉得四肢酸软无力。阿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抹胸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还好亵裤还在。
她抱着头想了半天,依稀只记得自己昏迷前似是被人装在了篓筐里,然后遇上了何意。后面的片段断断续续的,一会自己像是被紧紧裹在一个大熔炉里,浑身燥热不堪,一会又仿佛下了一场春雨,那雨水清凉甘美,滋润着她的全身。雨过不久,又好似一道温柔的清风拂来,带着初春夜里的微微寒意,让她舒适得几乎要喟叹出声。
少女的脸蓦地红了,她并不是傻子,如果说当时意识不清会这么想不奇怪,现在清醒了还觉得是春风和雨,那也未免太矫情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肌肤,似乎并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痕迹。算了,以她那强大的自愈能力,当初被何意划了数十剑,第二天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的进了谢家。若真要发生了什么,光是用眼看也看不出来的。
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小谢。
少女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可在没有干掉何意之前,她没打算回去见谢澜曦。何意说过,不管她是生是死,将来都会以他妻子的身份与他合葬在葬剑冢里。如果阿苒在此之前有过别人,他虽不会对阿苒如何,但那个“别人”别想好过。有她在何意身边盯着,他或许不会去找小谢的麻烦;一旦她逃走,谢家只怕立即便不得安宁。毕竟何意这样威力巨大的人形兵器,真要发起疯来,放到哪里都是一场悲剧。
但要她一直被困在何意身边,阿苒也不甘心。她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无论是那个令人窒息的谢家,还是如今这个冷漠强大的何意身边,都不是她向往的所在。何意上了她几次当,自然不肯信她,阿苒的匕首和长剑都被他扔掉了,麻醉喷雾更不用提了,在经历了偷袭不成反而促进对方进阶之后,阿苒对刺杀何意都已经有些绝望了。虽然等将来或许可以借助726的力量使得自己脱困,但半人马酋长号能量的存储需要时间,少则三个月,多则十数年。万一726那边不顺利,难道自己真要陪在何意身边十数年?
少女用薄被裹住自己,半靠在软榻上发了一会呆。不一会,就听到何意推门而入的声音。
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两样,那张容貌普通的脸上依旧没有表情,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一面沉默的递给她一个包袱。阿苒闻到食物的香气,肚子里立即咕噜咕噜作响。何意看了她一眼,少女脸上微微有些羞赧,只低头装作专心打开包袱的模样企图遮掩过去。那包袱里面整整齐齐的叠了一身崭新的衣裙。样式颜色并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质地却出乎意料的柔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