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这何姑娘莫不是当真不会控蛊吧,怎么都没见她结手印的?”
“你看她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啊。”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要被毁容了。早知道不行何必来斗蛊呢?”
“哎,年少气盛害死人啊。”
“就算毁了容又如何?谷里有的是好手,挨上两年没准就能治好了。”
……
藏云花心中却暗道不妙,她再三叮嘱铃衣斗蛊的大忌就是不能被扰乱心神,眼下铃衣却主动开口干扰对方。要么是她太过轻狂,要么就是她的蛊虫在正面战场上已经斗不过对方了。
只听藏铃衣接着道:“为什么还不动呢?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我咬死么?”
阿苒依旧没有动静。
藏铃衣却有些沉不住气了,她从小与蛊虫相伴,十四岁就凭借超高的天赋亲手炼出情人蛊。时隔三年,她控蛊的技术虽说不上是出神入化,但对付何苒连种蛊都种不好的外行,怎么样也该手到擒来才是。
可自从她催动子蛊向对方发起进攻之后。却不知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那子蛊忽然停了下来。无论她如何催动,都不肯再前进一步。藏铃衣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好在她的子蛊虽不肯前进,对方似乎也没有动静。正在焦急之时,她忽然想起祖母的提醒。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己方又无能为力时,就必须要尽可能的骚扰敌人。藏铃衣笃定阿苒与蛊虫的联系不可能比自己更深,脸上依旧气定神闲,可声音里不便带了一丝焦虑。
却听一声苍老的声音道:“也罢。今日就到此为止罢。”
郝语环第一个忍不住叫道:“那怎么行?”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满头繁复银饰身着青衣苗装的老妇颤巍巍的走了上来。那老妇扫了这边一眼,冷冷道:“见好就收,点到为止,难道你没听说过么?”
人群中立即有人嘿了声道:“今天还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老蛊婆居然亲自出面调停。”
“这该怎么算?难道是和局?可怎么看藏铃衣都明显强出许多。”
“大概老蛊婆也忌惮着医圣的名号,不想对他的后人赶尽杀绝罢。”
“扯淡!老蛊婆若不敢得罪人,当初也不会从青衣苗人谷里出来了。”
“没准是老蛊婆自己没本事救人,又不想自己说出口,就故意卖何姑娘一个好,她不用毁容了,自然没法勉强老蛊婆救人了呗。”
“你说这话给老蛊婆听见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依我看哪,她不是不行,而是不想。你没听说么?何姑娘相救的那人与何氏剑门渊源不浅,若是救活了他,何姑娘岂不是如虎添翼?眼下藏铃衣得罪了何姑娘,除非她一辈子不出谷,否则被何氏剑门追杀,嘿嘿,那种日子没几个人能过得下去?”
……
藏云花不想救何意?那怎么行!
郝语环越听越心惊,忍不住高声叫道:“她们两人又无人认输,胜负又该如何判定?”
她此言一出,立即便有人附和道:“无双台斗蛊难道只是儿戏,说停就停,说和就和?平白浪费老子时间!”
“就是就是,当事人都没有说话,即使你是蛊王,说了也不算!”
藏云花一双厉眼扫了过来,郝语环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一个哆嗦,连忙将身子缩回了人群中。
藏铃衣正心急如焚,见祖母出来帮自己说话,就算和局她在众人心中也该是获胜的一方。她正在大喜,没想到居然被一个学徒打扮的少女屡次打断。她心里不免又急又气,只狠狠的瞪了郝语环一眼,暗暗想道:“待将来有空再找你好生算账。”
藏铃衣这一分神,导致她对蛊虫的控制又少了两分。那子蛊察觉到自己身上所受的束缚减轻,立即便连滚带爬的往后躲去,仿佛是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般。
藏铃衣不由脸色大变,她手里这对情人蛊炼成也有三年了,能将它吓成这样,对方手里的蛊虫少说也有十年以上,难怪自己的蛊虫说什么也不肯前进。新蛊在老蛊面前,确实存在着本能的畏惧。但要她就此认输,那也是不行的。就算她放弃了一切,也不会放手颜九针!
要死就一起死!
不,就算是死,阿璘也是她的。
藏铃衣眼底杀意立现,她忽然伸出取出一柄银质小刀,往手腕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即淋漓而下。
藏云花厉声叫道:“住手!”
人群中有识得之人不由疑惑道:“那何姑娘当真水平不济么?怎么逼得藏铃衣连嗜血大法都祭了出来?”
郝语环忍不住问道:“嗜血大法?”
原来这嗜血大法乃是通过自残,使得血气大量流失,身体水平降低到极限,迫使蛊虫听令于自己。一般蛊主都不会采用这等极端的方法,文斗中祭出嗜血大法,基本上就是以命相搏。
只听藏铃衣一声闷哼,她口中蓦然喷出一口鲜血。那是子蛊被吞噬,母蛊发狂导致的反噬。藏云花出手如电,将她身上两处要穴止住,又反手一掌便拍向了阿苒,口中喝道:“无知小儿,还不速速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