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橧道:“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何姑娘提出的交易有何不妥,为什么你突然出尔反尔,非要置她于死地?”
藏云花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原以为她之前能破解掉铃衣的蛊粉是因为有圣蛊在身,可后来见了她取出母蛊的手法竟然如此……特别,就想试她一试,没想到她居然离了圣蛊也能破解掉我的蛊粉。如果不是她身怀异宝,那就是天生不惧蛊虫之人,如果是前者,将异宝夺过来也就罢了,可如果是后者……这样的人几百年都未必会出现一个,一旦出现就是我们青衣苗人的大敌。无论如何都必须除掉。”
阿苒忍不住失声叫道:“就因为我不怕蛊虫,你就要杀了我?”
藏云花理直气壮的道:“我们青衣苗人靠的就是炼蛊养蛊控蛊以蛊术杀人,你天生克蛊,又是何氏剑门的传人。我若不抓住机会杀掉你,万一有一天你过来杀我,我又该如何?更何况铃衣为了颜九针狠狠得罪了你,与其到时候让自己后悔,不如早早取你性命,一了百了。”
阿苒完全无法相信世上还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她忽然想起了当初的小葫芦。因为长大后的小葫芦可能伤人,所以山下的百姓只要发现了它,要么跑,要么打。从来不给多余的选择机会。藏云花显然是不会选择跑的,她要趁着阿苒还未长成之前,将威胁扼杀在萌芽里。
只听姜橧长长叹了口气道:“藏云花,你在我药王谷中呆了二十余年,却还是念念不忘青衣苗人谷。可是我药王谷有什么地方对不住你?”
藏云花过了许久才道:“并非药王谷的不是,而是我们青衣苗人的信仰,你们外人不会懂……再说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也罢,”她取出一只瓷瓶放在了地上,朝姜橧所在的方向推了过去,道。“这是飞蛊的解药,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服下吧。”
姜橧苦笑道:“就算服下解药,也一样出不去,左右都是个死而已。”
阿苒好容易待体内暴乱的真气平息下来,才慢慢道:“这倒不一定。”
藏云花冷笑道:“难不成你不仅天生克蛊。还能上天遁地?”
阿苒不理她,只问姜橧道:“如果存入物品时,出入口都会放下护龙石。那下次来取物品又该如何打开密室呢?”
姜橧苦笑了一声:“老夫虽身为谷主,但藏金阁的机关一向是机密,即使是我本人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以往是凭借钥匙领取令牌。但每一次领取的令牌并不一样,存的时候如果是左边的门进入,取的时候很可能是右边的门进去。唯一不变的是房间,比如这间坤二,等他们寻到我们的尸体时,依旧还是在坤二。”
阿苒点头道:“原来如此。”她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将沉渊从地上拔出,若有所思的道,“我记得你们说过,护龙石一旦放下就无法开启,而这房间前后两扇门彼此相对,也就是说,如果下次要来取出物品,只能从入口左右两侧的墙壁进入。”
姜橧伸手摸了摸自己身边的墙壁,摇头道:“可是这里好像没有暗门。”
藏云花嘿道:“这可是巧匠宗特制的机关,要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明白,巧匠宗也用不着在江湖上混了。”
阿苒只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继续开口道:“还记得我们进来之前插入出口令牌时听到的那阵轰响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密室原本应该四面都有门,当我们选择在其中一面插入令牌后,与之相邻两面的门就被隐藏了起来,让人以为这间屋子里只有两扇门,那轰响就是机关发动的声音;等到下次进入时,我们拿到的令牌花纹不一样,在前面选择进入的门也不一样,但依旧能将我们指向同样的房间,只不过进入房间时的门开启在另外一面墙上,而我们现在的门将会彻底便成一面墙壁。”
姜橧沉吟片刻,问:“你有什么根据吗?”
阿苒慢慢道:“我第一次听到藏金阁的名字还以为是与金肆银号类似,可如果要在后者代为保管物品,费用的多少往往取决于保管时间的长短。但藏金阁明显不同, 无论时间长短,它的费用都是不变的,当时我怎么也没想通。除非……”
姜橧拍了一下大腿,接口道:“除非这里的密室是一次性的,存取完成之后就会完全封闭,所以不论时间长短,费用都是固定的。”
藏云花怔了怔,不屑一顾道:“就算是那又如何?再说如果四面都有门,另外两扇门又是怎么被隐藏起来了呢?找不到机关,我们依旧出不去,你说这些根本就毫无意义。”
阿苒道:“姜谷主,我记得你说过,如果将出口令牌插入后,最多有二十息的功夫可以给我们放置物品。如果二十息之内没有及时出去,等到护龙石落下,就只能被困到死了,是也不是?”
姜橧点头道:“不错。”
阿苒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对方的巧妙之处。只要是机关,就肯定有破绽,而时间就是他们最大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