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宿也是个问题。
海滩上的风太大,光靠那摇摇欲坠的帐篷,遇上大雨两人都会淋成落汤鸡。阿苒必须要寻找到合适的住所,司马珏死活不肯让她走远。无奈之下,她只能在离海滩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处山洞。除了能遮风避雨,唯一的好处就是洞里头有一道极为清浅的溪流。
因其太过隐蔽,洞口又狭窄,除了虫蛇蜈蚣之类,倒没有其他野兽出没的痕迹。阿苒用烟熏了足足一个时辰,待里面的虫蛇都跑光了之后,才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将东西挪了进来。司马珏龙体常恙,难堪大用,阿苒只让他好好休息之外,其余不用管。那家伙这时倒是听话的很,连稍微推辞一下的意思都没有,除了偶尔指挥一下物品的挪放之外,几乎没有给阿苒捣过乱。
阿苒花了整整五天功夫才将这个临时巢穴打理干净。她在深山里独自生活过多年,动手能力比司马珏这个养尊处优的世子爷不知强出了多少倍。阿苒用鱼骨穿成针,将两人不能用的衣裳挑出,裁缝拼接成一幅结实的挂帘。那挂帘四角都留有长长的系带,风大的时候可以系在洞口的蔓藤上,脏了能随时取下来换洗。在距离洞口不到两米的地方,她又用毛毯制成一副毛毡,不仅能够挡风,还能将山洞分为内外两室。
白栖风从海船上撬下来的夜明珠掉落在搜救船的暗室里,在第三天的时候残破的船板被海浪推了过来,阿苒顺理成章的将这枚夜明珠收为己用。至于是放在内室还是外间的问题上,她在与司马珏明枪暗箭较量一番后,最终还是败在了那家伙的无耻之下。
有了陶锅,总算不用再吃烤肉了,山上有不少野菜,吃惯了荤腥,偶尔来点清汤也不错。阿苒的厨艺平平,司马珏在这方面倒是出乎意料的拿手。他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就琢磨着用海水晒制成盐。
可惜锅只有一口,要晒盐就不能用来喝汤。
这时候,含霜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正所谓利器在手,天下我有。木筷,木勺,木碗,木杯,木盆,木桶,矮桌矮凳……都陆陆续续被削了出来。当然,所有容器的形状都是四四方方一模一样,只能通过大小区别其用途。司马珏不止一次嘲笑过她的手艺,阿苒恼羞成怒道:“你有种别用。”
那双漂亮到了极点的猫眼眨了眨:“为什么不用?这副碗筷是阿苒亲手做给我的,就算它再丑我也要留着。不仅要留着,还要好好保存下来。将来给我们的孩子当做传家之宝,让他们看看我们有多恩爱。”
阿苒怒极反笑道:“这和恩爱有什么关系?”
司马珏义正言辞道:“自然有关。像这么难看的东西我都能容忍下来,可见我对你用情之深。”一面又安慰她道,“不过你也用不着太难过,人总会慢慢进步的。等过几年,咱们或许就能用上圆碗了。”
阿苒瞪着他许久,在比较谁的脸皮更厚这方面,她从来都没赢过他。
……
因海边湿气太大,阿苒去海边附近的树林里收集了不少干草,一样一样仔细晒过之后铺在了山洞里面最平坦的位置。从司马珏拾来的那些破烂被褥里,也挑了一些能用的,洗净晒干之后铺在了干草上,接着又在其上铺了两层干净的毛毯。由于空间有限,她自己只能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寻了一块狭窄的空地,铺了点干草裹上毛毯勉强凑合了。
司马珏睡在内室,她睡在外间,正好也可以避嫌。
她原以为有了这么舒适的床铺,司马珏总该老老实实睡觉了吧。可没想到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像小猫一样蜷缩在自己身边。从洞口灌进来的海风吹得他连着烧了两天。阿苒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到底生了些什么。
司马珏却带着浓浓的鼻音哼了声道:“阿苒在哪里睡,我就在哪里睡,别想着丢开我,要是醒来看不到阿苒的脸,我宁可现在就生病死掉。”
不论阿苒如何威逼利诱,那厮就是油盐不进。
她实在被折腾得没了办法,只能搬到洞里面的铺位里。阿苒将自己身上的衣裳都缝上了系带,每次睡觉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司马珏自从她肯搬进来与他同床,倒是老实了几天,一个是因为阿苒对他极为提防,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睡眠不好,人自然会觉得疲惫不堪。他见阿苒脸色日益憔悴,心中不忍,虽然嘴上没说,但望向少女的眼神却明显怜惜了许多。只在她快要睡着时,单手托着脸颊,侧身看着她的背影,轻声道:“放心吧,我不会碰你的。”
另外一个原因则是,阿苒终于病倒了。
由于之前在冰冷海水中浸泡了许久,之后又四处奔波忙着照顾司马珏,这几天来,她就一直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不对劲,不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就连小腹也是酸胀难忍。阿苒的体质远超常人,以往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她甚至在疑惑着自己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
于是,在搬进山洞后的第五天,许久未见的大雨倾盆而至,而她的小日子也跟着一起来了。
ps:
弱弱的说一声,如果有多余的粉红票,请支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