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要想一个办法,岔开爹爹的想法。
正苦思冥想,忽然听见白颜的声音传来:“小姐,你睡了么?”
佩兰没有回答,先看梨容一眼,梨容摆摆手,示意不见。
佩兰也不上前,只隔了门说:“小姐不舒服,先睡下了,有什么事么?”
“没事,是若愚少爷回来了,想见小姐。”白颜说:“他听说小姐病了,很着急。”
“明天再见吧,”佩兰思索着说:“你告诉少爷,小姐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他不要担心。”
白颜应了一声,退去了。
佩兰有些忿然地想,这叫什么事?回来看未婚妻啊?!
不用看,佩兰都可以猜得到此刻若愚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是的,小姐一点都没有说错,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我们一个这么优秀的小姐,怎么就配了他?这个若愚,可比朗昆殿下差太多了。虽然夫人说了,这婚迟早得退掉,可是现在不还有一纸婚书么?一想到小姐要配若愚,佩兰就觉得心里这个别扭啊,别提多难受了。
她回头一看梨容,梨容正皱着眉,象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问:“爹爹回来了吗?”
“老爷在书房啊。”佩兰被梨容没头没脑地一问,正纳闷不已,就看见梨容急匆匆奔书房去了。
“梨容来了,坐——”谢大人神色如常。
“爹爹还在写奏折?”梨容的眼,巴巴地就望了过去。
谢大人搁下笔,说:“你不用担心,爹不是答应你,暂时放放嘛。”他招招手:“不信你过来看看,写的可不是那个,”他说:“你来得正好,爹要告诉你,明天爹要出门去一趟,是为加川秋旱的事,皇上派爹去调查,并分发赈灾钱粮,可能需要两个多月才能回来。”
梨容点点头。
“你娘那里,也已经知道了,现在,正忙着替我打点行装呢。”谢大人又说:“明天下午走,早朝散后,我回来拿行装。”
他看看女儿,轻声问道:“你是有什么事吗?”
梨容迟疑了一下,答非所问:“若愚哥哥,回来了。”
“我知道,他听说你病了,回来看看,”谢大人说:“最多在家呆一天,后天就得回书院去,学业要紧。”
“我说的,不是这个……”梨容低低地说。
谢大人思索了一会,起身离桌,在梨容跟前站定。
“爹爹,你若真的决定要做……”梨容缓缓地说:“我们家的事,不应该连累他们……”
谢大人一愣,是啊,怎么竟忘了若愚母子,是该将他们预先好好安排才是。
“要不,”梨容轻声道:“让他走吧——”
沉默良久,谢大人才开腔:“只能这样了。”
“他还要读书,需要钱。”梨容小声地提醒。
谢大人说:“明天我叫你娘拿些钱来给他送去,你伯娘那里,寺里寄住的费用也提前将交了。”
“那样恐怕不行,”梨容顿了顿,说:“给若愚的钱,还是要有个说法的,他很敏感,要不,我想个办法给他……”
“也好,你去办吧。”谢大人点头应允:“明天我叫你娘把钱放书房里来,等我取了行装,留下钱,你自己来拿。”
恩,梨容点点头,说:“别让娘知道。”
“唉,她知道,又不会肯了,对若愚,她始终都有成见,”谢大人末了又追问一句:“你打算怎么给他?”
梨容叹了一口气,回答:“不能告诉他实情,就只能激他了。”
是啊,谁人不知趋福避祸,哪有送死的道理?说出来,若愚只是不信,弄不好,还以为谢家奸诈使计。纵使他信,又出于义气,要与谢家捆在一道,那更不妥。倘若再追问原由,真相和盘托出,又将他置于何地啊?
梨容说得对,或许,只能激怒他,迫其自行出走,才可能是目前最好的出路了。
谢大人沉吟半天,还是那么一句:“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愚来到梨容的房门口,佩兰堵住他,说:“小姐还没起身呢。”
到中午,若愚再来,依旧是佩兰,态度恭敬口气强硬:“少爷请回,小姐说不方便。”
下午谢大人回家,叮嘱若愚明早必须去书院,若愚只得应了,却不甘心没有见到梨容。
眼巴巴就到了黄昏降临,梨容的房门依然紧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