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二狗子家里,狗子爹看他婆娘和儿子天晚了也不睡觉,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商讨着什么。就骂着婆娘,“大狗的床单子都被屎尿霉烂了,也不知道洗洗,成日家地搞鬼。”
狗子娘没理自己那没出息的汉子,想着连个寡妇都要圈大院子建大瓦房,自己的男人却是连自个儿的婆娘娃儿都要挨饿。
等到子时,狗子娘从床上悄悄爬起来,来到外面,二狗子已经在院子里等她了。她把二狗子送到外面,小声地反复念叨着,“娘不会看错,她家院子后面摞的几块大石足有半人高,从那处进去轻省着咧。”
二狗子的腿肚子有些钻筋,“娘唉,我害怕,她不会把我打出来吧。”
狗子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打了你也得受着,只要半夜你在她家里出现,凭她多少张嘴也说不清,到时还不得乖乖嫁给你?快去吧,如果你明早还没回来,娘就叫几个快嘴的婆娘去她家看你们。”
为了那个大院子和小寡/妇手里的银子,此刻二狗子也决定拼了。
此时虽已夜深,但满天星光煜煜,又细又弯的下弦月在繁杂的星空中也没有了往日的光芒,二狗子奔命一样快步向江又梅家跑去。路过孙大强家院子时,看见从碧水桥上过来两个人,吓得脚步一顿。
“二狗子,这大半夜的你往哪里跑?”是二狗子的堂兄二黑和同村的冬子,这两个人和二狗子是一路货,经常一起喝酒斗狠。
二狗子一看是他们心就放了下来,“是你们啊,吓我一大跳。”
“这么晚了你奔命一样去干啥?”冬子也在一旁问。
“嘿嘿,这黑灯瞎火的能去干啥?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了。”二狗子得意地说完,又向南灵山方向跑去。
冬子说,“黑灯瞎火的往南灵山跑,总不会去打猎吧。”
“管他去干啥。不怕死的他去就是了,快走吧,回去睡了。”二黑拉着冬子回村了。
二狗子跑到江又梅家的院子后面,那里还真有几块大石。
他从怀里拿出一块破布把脸蒙住。轻巧地爬上墙跳进院子。路过窝棚时,听见里面的几只羊哞哞叫了起来,还试图冲开小木门。旁边的鸡圈也炸了锅,咯咯咯咯地跟着叫起来。他的心一紧,脚步顿了顿,这家人讨嫌,连羊和鸡都这么讨嫌,等老子把那个憨寡/妇搞到手,把你们统统杀了炖肉吃。
他轻手轻脚地跑到前院屋门前,从兜里掏出一块竹片准备插进门缝刨门栓。结果门根本没插,难道这个寡妇还有相好的?不然怎么院墙外有大石,屋门也不插,感情是专门方便野男人的。想着不知哪个男人竟比他还捷足先登,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真是吃大亏了,等收了这小寡/妇一定要好好治治她,出出这口给他戴了大绿帽子的气。
他轻轻推开门进去,走进堂屋,射进门的星光把屋内照得透亮。二狗子眨眨眼睛,看到左右两边一间屋子是锁着的,一间是关着的。他就向关着的门走去。
此时他的心里还是比较雀跃的,那寡/妇老是老了点,但模样还过得去,皮肤也比较白嫩,关键是不像乡下妇人那样粗鄙,有一种他也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他轻轻推开门。准备找准床的位置来个猛虎扑食。
可是他看到的那是两道光什么啊,眨眨眼睛再看,竟然是一双又大又圆的蓝绿色眼睛正一闪一闪地看着他,这双眼睛在透进来的星光照射下更是蓝莹莹得渗人。
二狗子吓得屎尿齐出,大叫一声。“娘唉,妖怪。”转头就跑,刚要跑出堂屋,就被门坎绊了一跤,脸摔进一团腥臭的毛里,抬头一看,是一团血肉模糊的皮毛,中间还掉出一堆血乎乎的肠子,又惨叫了一声“娘唉”,屁股就被咬住了。一阵巨痛袭来,他又怕又疼竟昏了过去。
江又梅母子跑出来,扯开蒙面人脸上的破布,一看竟是二狗子,娘两个大骂着使劲往他身上踢了几脚,又吐了几口吐沫。
就把他拖到虎娘的背上,江又梅领着虎娘到了孙家的大院旁边把二狗子甩下来,又狠狠踢了几脚,才和虎娘乘着夜色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狗子娘等到天亮都没见二狗子回家,想着肯定成事了,乐得差点找不着北,不停地在院子里转圈圈。
狗子爹起床看这婆娘还没做早饭就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我说你这个婆娘疯癫了,大早上的不做饭,在院子里转圈圈,你这样转来转去就能转出糙米稀饭玉米饼?”
狗子娘竟也没生气,笑着说,“死相,以后老娘就不再吃糙米饭玉米饼这种粗食了,咱还要搬到大院子里去住咧,以后可是要享清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