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梅领人把送京城和广东等远地方的年礼先准备出来,她让人收购了不少猪做腊肉和香肠,又做了些腊鱼,这些东西京城里的几家人都稀罕。给广东的则是青华香米、精品白面、红南山苹果、香肠居多。等把年礼送出去,时间就滑到了十二月十四日。
这天,京城送的年礼来了,有林府的、福郡王府的、大长公主府的,还有陈府的,也就是陈之航父子送的礼,是由林威带队来的。
小包子不仅给江又梅写了信,还给家里的每个亲人都送了份礼,连小皮子都有。小胖墩也给陈老爷子和江又梅写了信送了礼。
陈府的年礼里面,又有江大车家给江家老宅和张氏娘家的礼,也有孙大强送孙家的礼。江又梅整理出来让人送去了那几家。
之后又把送金州府几家、青华县王县令的年礼送出去,时间又滑到了十二月二十日。
这天晌午,几个老爷子去别家吃杀猪菜没回来。江又梅领着小丸子刚吃过晌饭,栓子便来禀报,“我家老爷和太太从绵州回来了。”
江又梅有几个月没见着江大富和李氏了,一听他们回来便领着两孩子带着从京城带的礼物去了江家。
江大富和李氏正在整理带回来的东西。
江大富穿着绸子长棉袍,这是江又梅早两年给他做的,他一直肯不穿,还说,“一个泥腿子,穿上这袍子还不得让人笑死。再说,这衣裳穿着也不如短襟舒坦。”
看来,为了给儿子长脸面。再不愿意的事情还是要去做。
李氏却穿着细棉布衣裳,头上只戴了根木簪。看来,路上炫富造成的后遗症现在还没好。
他们看见江又梅几娘母来了极高兴,江大富抱起了小丸子,李氏把小皮子接了过去。
两口子跟江又梅说着在绵州府的趣事。
“那地方再好。我还是觉着没有咱们乡下好,自在,热闹。”江大富说。
“今年过年,只有山子带京小子回来,莹莹大着肚子不方便,就不让她回来了。”李氏说道。“我希望她再给咱们江家多添几个孙子。”
江大富看看屋里没下人了,低着声音说,“闺女,爹把你送我们的那幅图给了山子。山子说那图值大价钱,最少值六千两银子。乖乖。我的天,咋可能咧?”
李氏又说,“山子还说你是啥南山居士,是名士,画的图人家拿着银子都买不到。还说,你现在京城给国子监的生员教丹青,也是个七品官。”
“闺女,这是真的吗?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觉着山子在跟我们吹牛。闺女给我个准话,山子说的是真的吗?”江大富问道。
江又梅笑着点点头,“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他没吹牛。”
江大富和李氏的眼睛鼓得老大,嘴巴张得放得下一个鸡蛋,连笑都不会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这几个重大消息。
“天呐,我的乖乖!”
“我们江家真是,真是飞出了只金凤凰。”
随之爆出两人畅快的大笑声。
之后。江又富说道,“我们事先也不知道那幅图值那么多银子。听你说它过值价,想着值一百两银子了不起了。便送给了山子。原来它还值那么多钱。我们给了山子,有子会不会有想法?”
他还怕一碗水端不平,两个儿子闹意见。
江又梅笑道,“大哥是长子,给他也正当。再说有子的家境富余得多,也不会惦记那幅图。”
李氏道,“我也是这么说的,有子和他媳妇有的是钱,也不再乎这些银子。你爹还说我妇人之见。”
几人正说笑着,小卫氏的大嗓门传了进来,“二弟、弟妹,你们回来了?”
又听见庆婶子在拦她,“诶,诶,哪儿有你这样硬往人家闯的呀?我家老爷太太才回来,累得紧,正歇着咧。……”
“哎哟,坐着马车回来咋不累着了?当了一辈子泥腿子,哪儿那么娇贵。我就看看他们,说两句话就走。”
李氏一听小卫氏的声音,咬牙切齿道,“这瘟神,咋又跑来了。脸皮也忒厚,撵都撵不走。”
话音一落,小卫氏就闯了进来。她看到一地的箱子、竹筐都装满了东西,手就伸了过来。“哟,这么些好东西。”
李氏过去把她的手拍开,说道,“那么大个人了,咋能乱翻别人家的东西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