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不远之处,三四十人正手执宫灯向这里走来。
待得这些人走得近一些,玲珑和花婆婆这才看清,众人簇拥之下,正是那崇祯帝走在中间,脸色铁青,咬着牙关,脚步急促,显然是急于奔进这“栖凤阁”之中。
玲珑一看,急忙低声对花婆婆说道:“不好,肯定是方才那个韦驮笑,向这个崇祯帝打了小报告,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这个长平公主了!此时,这个崇祯帝,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花婆婆点头说道:“一会儿,我们见机行事!如果他要抓维钰治罪,我们就动手救人!”
玲珑点头称是,按捺住心里的一片焦躁不安,只得暂且再观察一段再说。
不一会儿,这崇祯帝就快步走进房中,看见长平和维钰手拉着手坐在桌前,不由得就龙颜大怒,厉声呵斥道:“妍儿,你竟敢私藏刺客!该当何罪?”
两个小姑娘正自说着贴己话儿,哪里会想到这位君王驾到,并且出声断喝?两人吓得急忙跳起身来,垂手站立,心里都突突直跳。
长平鼓起勇气来,小步挪到崇祯帝面前,低声对他说道:“父王,这个是我的好朋友,叫乔维钰!她进宫来,只是探望孩儿,并非什么刺客啊!”
崇祯帝一听,更是恼怒万分,加大了声贝,厉声质问她道:“这么说,你果然私自出宫去了?违背宫内规矩,你叫我如何惩罚于你?如果日后,你的兄弟姐妹,都纷纷仿效于你,想出宫就出宫,想叫朋友进来,就叫朋友进来,这皇宫,岂不是如同民宅一般?我们皇家的尊严何在?寡人的威严何在?
再说了,你将这个身份不明的人带进宫来,惊动了众多侍卫,还大打出手,伤了许多侍卫!你这个朋友的行径,与刺客有何两异?
你身为寡人的女儿,竟然不顾寡人的安危,纵容这些刺客进宫,你且说说看,你究竟存着什么心思?”
长平一听,吓得垂头不语,眼中立时滚落出滴滴泪珠。
站立在一旁的维钰一见,着实替长平难过不已,再看自己眼前这两人,明明是父女,却一个高高在上,声色俱厉,而另一个,垂首站立,浑身战栗不止,只是默默流泪不止。
哪里有着,寻常人家父女本该有的温情一片?
维钰实在是忍无可忍,就向前一步,瞪起一双大眼来,高声对着崇祯帝说道:“我说这位皇帝伯伯,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一进来就责骂自己的女儿,也确实太过蛮横了些吧?
你也不想一下,这全天下,最爱自己父亲的人,除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除了这个温婉贤淑的女儿,还能有谁?你却将她骂成这样,将她吓成这样!
你身为天子,日理万机,疲于治理天下,但可曾为自己的女儿想过一时半分?
你终日里,将她关在这个虽然很大,食物精美,奴仆众多的地方,却与将自己的女儿关在笼中,当成鸟儿来养,又有何两样?
你有没有想过,她真的只是,想要出去走走,呼吸一下宫外的新鲜空气,交上一些,和我一样的好朋友罢了?
你身为父亲,不去为自己的女儿考量,这也就罢了,反而剥夺了她交友的自由,故意让她孤寂痛苦!你反思一下,这是身为父亲之人,应该去做的事情吗?
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什么身份不明的人!质问自己的女儿引刺客进来,是何居心,你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也太不符合,你这天子的身份了吧?
我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年纪这么小,人又文文静静,手无缚鸡之力,只是长得还算可以罢了,又怎能会去行刺于你?
我不过是,因为太过想念自己的好朋友,这才明知皇宫戒备森严,就毅然冒死前来!我豁出自己的性命来,也只不过,是想要见上自己的好朋友一面罢了!
难道,你就没有见到,我如果是个刺客,行刺你的武器在哪里?更何况,如果我真的想要要挟于你,早就将长平作为人质了,还能像这样,两人手拉着手,坐在这里,吃着糕点,喝着热茶,软话绵绵吗?
亏得你还是个君王呢,自己家的事情先断不清楚,徒自冤枉了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资格,再去清断这天下的大事呢?”
这乔维钰,叽叽呱呱,独自一人,理直气壮的说了这么许多话来,只把其余人等,都听得是痴楞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