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初蓝很开心地拥了周妃一把,笑着:“母妃,蓝儿要发财了。”
周妃傻看着她,也不习惯她这般亲切,但又不讨厌她的亲切。
“回家再说。”
寒初蓝笑着拉着婆婆走。
周妃望望寒初蓝,确定寒初蓝神智是清醒的,并不是傻了,也就放下心来,任寒初蓝亲切地拉着她走。
……
某间酒楼里,楼上的一间雅房里,靠窗的位置上坐着的男子,透过窗口淡淡地望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行人,淡淡地抖了抖黑色的衣袖,淡冷地说道:“明天是元宵节了。”
在他对面的那个男子嗯了一声,应着:“是呀,元宵节了。”
“那年元宵节,她出府赏花灯,她赏尽花灯的千种美,我赏尽她的千媚百态。”黑袍男子低低地说着,冷硬的浓眉随着回忆慢慢地放软。
他对面的男子也陷入了回忆当中,却一直沉默着不接话,听着黑袍男子低喃着:“元宵节,年年有,她,却一去不复返。”
“爷后悔了?”
黑袍男子苦笑着,“爷做事不能有任何的悔意!”
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重到让他不能有任何的私人感情,一切都只能依照上头的安排行事。那些年,有她,或许也有太多的痛苦,太多的取舍,但他还是觉得那几年的日子是他这一生中过得最幸福的。
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黑袍男子涩涩地一饮而尽,他对面的男子定定地望着他喝酒的动作,他和爷是一起被派到大星王朝来的,两个人在大星王朝的身份各有不同,但私底下,两个人却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在大星王朝生活了几十年,如果不是任务一桩接着一桩而来,他们都要以为他们就是大星王朝的子民了。而爷的心,对那女子爱而不得的痛苦,最后联合他人之手要了那女子的命,是爷一生中最痛的吧,但在大事面前,爷也只能那样做,还不能有半点的悔意。
悔意,他忽然也涩涩地笑了起来,或许,当年参与的,知晓的人,都有过悔意吧。
但为了各自的利盈,他们又只能牺牲一些他们得不到的人。
“昊儿,像她!”
黑袍男子低低地又说了一句。
“西营,估计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带着一股天生的领袖风范。”
“她,不该来,昊儿也不该来到这个世上……”黑袍男子手里的酒杯倏地被他捏碎了,在他掌心松开的时候,酒杯变成了粉末,他一扬手,那些粉末随着灌进来的春风吹出了窗外。
“大历国会出兵的。”
“爷知道。”
“战事起,是他的劫,不管是胜是负,他的路只有一条:死!”
“她,肯定会恨死我们的了……”
“既然被恨了,何必在乎她更恨……”
死寂。
谁都不再说话,只有低低的杀气在两个人之间回旋着,久久不去。
……
奔驰的骏马,白色的衣衫如同雪花飘舞。
一只信鸽忽然飞来,马背上的人朝半空中一招手,下一刻,信鸽已经落在他的手中,他单手策马奔腾,单手取下了信鸽上的小纸条,展开小纸条看了一眼后,唇边逸出淡淡的笑,手一松,信鸽回到天空,而他继续策马奔驰,那风姿潇洒而倜傥。
寒初蓝,这般聪明的你,教我如何不爱你!
……
寒初蓝回到府里,把给太皇太后煮面条的事说给了周妃和李氏听,听到她向太皇太后索要一块匾,周妃问着:“蓝儿,你要那块匾做甚?”
“开面馆呀。”
“开面馆?”周妃听得脸色微变。“蓝儿,这不太好吧,你是不是手头上紧张,母妃吩咐下去,你的例钱每月再添多五十两。”
“母妃,蓝儿命贱,不是天生的金枝玉叶,不喜欢过着这种养尊处优,碌碌无为的日子,蓝儿没什么本事,只知道种种田,种种菜,做点小吃的,以此谋生。再说,自力更生比依赖着他人而生存,不是更好吗?”
“可是,你如今这身份……”
“身份又不能吃。”
“世子知道了怕是会生气的。”
寒初蓝笑着,“千泽说过了,这个家我作主,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都支持我。”再说了,她现在努力去赚钱,也是为了将来帮夜千泽一把,以她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积累的经验来看,夜千泽最后必定会走上征天下之路,那样需要很多钱来作军饷呢。她不懂兵法,不会武功,无法与丈夫拼肩作战,但她能从其他方面帮到丈夫。
当然了,这些未雨绸缪的想法,寒初蓝是不会说出来的,就连夜千泽,她都不曾说过。夜千泽对她的来处已有了怀疑,或者说夜千泽已经知道她不是他原来的那个妻子,所以他才会一再地要求她答应他,不管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离开他。
如今,她都表露出太多了,再说出那些话来,只怕夜千泽会更加的害怕,会想尽办法把她拴在他的身边。她不想让他带着这种担心去闯那条能让他强大起来的路,那样会让他有所顾忌,有软肋。她是他的软肋,可她也可以做一个不让他担心的软肋。
夜千泽宠妻成瘾,周妃深有体会,听到寒初蓝这样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免闹得婆媳关系不好。
当天下午,寒初蓝就带着星月,命小七赶车,主仆三人直奔东城大街而去,在那里租了一个铺子,又买了不少的桌子,长凳,再简单地准备一下,面馆基本上就可以开张了。寒初蓝打算接回夜锦英后就马上开张面馆,她会教识夜锦英如何煮出像康师傅方便面味道的面条,面条也还有很多吃法,煮,汤,炸,炒都可以。
酒楼要装修,需要一个月后才能开张,那她就先开个面馆,赚着钱再说。
有了太皇太后亲赐的面匾,她保证她的面馆会成为帝都第一面馆。
寒初蓝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千方百计从敌人的口袋里挖钱。
想想她如今做的事,件件都是利用敌人来赚钱呢。
忙了一天后,回到府里,天色又黑了。
告诉暗卫们,明天她要做汤圆,让暗卫们早点起来打打手,那十名暗卫应得特别快,让寒初蓝失笑不已,一说到吃的,这些高手们个个都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因为明天便是元宵节,府里的下人还在准备着花灯,寒初蓝对这些不感兴趣,随意地问过了司马燕的情况后,知道司马燕从宫里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下午自己又进了厨房,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煮成功,愣是饿了一整天。
寒初蓝也不可怜她,她可以请休,却依旧要跟着回来,不就是对夜千泽还不死心?
对于还想抢寒初蓝男人的女人,寒初蓝不会同情。
十五六岁的人了,连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饿死,活该。
太皇太后以为寒初蓝善良,司马燕会有取胜的机会,却不知道寒初蓝是善良也非烂好人。
回到自己的房里,寒初蓝把自己往大床上一扔,扯过枕头就往怀里抱着,望着头顶上的纱幔,喃喃自言:“千泽,你是今天晚上回来还是明天才回来?”
“你希望我什么时候回来?”
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一道健壮的身影,熟悉带着宠溺的声音传来,寒初蓝倏地从床上一跃而起,用力太猛,引导了她体内的那股内力流窜起来,她那一跃,又往屋顶上撞去。
夜千泽身形一闪,就把她拦腰截抱住,一个漂亮的旋身,夫妻俩落回到地面上。
“才两三天不见,我的蓝儿竟然能飞起来了。”夜千泽浅笑的声音落在寒初蓝的唇边,轻轻地亲吻着她的嘴角,有力的大手把她的娇躯更压向自己的怀里。
一日不见都如隔三秋,他与她有三日不见了,如隔九秋呀。
他想她,想抱她,想亲她,想好好地看看她。
“千泽,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寒初蓝像是没有听到夜千泽带笑的调侃,在他的怀里仰起头,大眼灼灼地锁着夜千泽那张俊美的脸,眉眼间有笑。
她才想着他,他就出现了。
她喜欢这种感觉。
夜千泽笑着吻了吻她的唇,然后松开了力道,拉着她转入了屏风,一个大浴盆盛满了冒着热气的热水,看到这个情景,寒初蓝知道他回来了一段时间。
轻轻地挑开她的腰带,挑开她衣服上的襟口,夜千泽体贴又轻柔地帮她脱着衣服,爱怜地说道:“在外面跑了一天,也累了,先好好地洗个热水澡吧。”
寒初蓝俏脸微红,有几分羞赧,但并没有阻止夜千泽的动作。
夜千泽并没有与她一起洗鸳鸯浴,而是把她当成了孩子一般,温柔地,深情地帮她洗澡。
透过热雾,寒初蓝看到他的俊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她取笑着:“千泽,你有多久没有吃虾了?”
“又想说我的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吧。”
夜千泽浅笑着,扯过干爽的大浴巾,把她从水里捞起来,迅速地用大浴巾把她一卷一包,半点春光都没有外露,被他包得严严实实的。
解开洗澡前缠包起来的秀发,然后抱着披散着长发的她绕出了屏风,放置在床上,他坐在床沿上,用着修长的手指爱怜地抚着她的脸,“蓝儿,让你受委屈了。”他指的是司马燕那件事。
“你见着你的新姨娘了?”
夜千泽笑,俯下头来用自己的脸磨蹭着她的脸,温柔地说道:“我怎么可能会见她?我不会让你的调教增加困难的。”
“真不见见?她真的很漂亮呢。”
“这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便是我的妻。”
寒初蓝笑,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夜千泽像是看透她的心思似的,扳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蓝儿,我说过了,我只要你,除了你,我谁也不要。我应允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在张家村,他就说过了,他夜千泽这一辈子只要寒初蓝一个女人,其他人不管是什么身份,有多美,都与他无半,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只容得下寒初蓝!
“我又没说不信你,只是,千泽,当你的妻子,有时候真的很累,你呀,太帅了,专门是祸害女人的。”寒初蓝嘀咕着,每次对着自家男人的妖孽脸,她就哀叹自己幸运过头,幸运过头就是倒霉。
夜千泽意味深长地说道:“蓝儿,当你的相公,压力也是很大的,你是那般的优秀,那般的精明能干,你的相公要是不加倍的努力,就无法与你匹配。”以前杨庭轩就觉得他配不起寒初蓝,就算后来他的身份曝光了,杨庭轩对他依旧没有改观太多。
喜欢她的男子,都是优秀的。
一个杨庭轩,是个经商天才,能在商场上与她合作,对他来说也是压力。一个元缺,是个狡猾如狐狸的男子,在某些方面来说,与她也有点相像,就算她不喜欢元缺,但元缺对她的谋夺之心过于强烈,他的压力更大。
他会去西营,他敢说都是元缺一手策划的。
把他调开,元缺就想趁他不在,夺取她!
她有压力,他一样也有压力的,甚至比她的压力更大。
寒初蓝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吻上他的唇时,寒初蓝说着:“那咱们就当一对专门祸害人间的夫妻吧。”
夜千泽也笑,深情地吻上她的唇,化被动为主动,而卷着她身子的大浴巾,随着他的身子覆压下来,被他大手一扯,一掀,轻飘飘地飘落在地面上了,不久后,他身上的衣裳也一件件地飘落在地面上。
一曲动人的原始旋律在房里谱写,时而轻弹,时而深唱,时而如春风细雨滋润,时而如暴雨狂风,急骤而来,似惊涛似骇浪,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寒初蓝,只能紧紧地攀附着夜千泽,跟着他乘风破浪,到达彼岸。
巫山*后,寒初蓝枕在夜千泽的手臂上,被春雨滋润得娇鲜欲滴的俏脸上,红潮未退,可见刚才的滋润有多么的激烈。“千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司马燕进府了?”
“嗯。她进府那天晚上,铁头就告诉我了,他还向我道喜,我以为你有喜了呢……”夜千泽忽然顿住不再说下去。
寒初蓝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仰脸看他,他也垂眸看她。
“蓝儿,你未满十八岁前,我们不要孩子。”
“千泽,你是不是很想当爹?”
寒初蓝轻轻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