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蓝儿没事吧?”
“没事。”
“孩子还好吗?”
“孩子像她一样坚强,愉快地在她的腹中生活着。”
沉默。
片刻后,玉铃兰才把她与朗玉卿商议的作战计划告诉夜千泽。
夜千泽听完之后,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而是问着玉铃兰:“拉拢朗玉卿的机率有几成?”
“零。”
玉铃兰肯定地答着。
夜千泽忍不住扭头望向玉铃兰。
玉铃兰低声地解释着:“朗玉卿死忠于少帝还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原因,便是他对元太后有情。他绝对不会背叛少帝的,主上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心力,只要按计划行事便可。”
夜千泽意外地哦了一声。
还真想不到朗玉卿对元太后有情。
玉铃兰冷笑着:“臣与元太后是手帕之交,她的事情,臣最清楚。少帝那般的倚重臣,不仅仅因为玉家满门忠烈,死忠于皇室,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臣与元太后是手帕之交。”
夜千泽不作声。
在不知道玉铃兰就是皇祖父留给他的五万精兵将领前,他也是这样看待玉铃兰的,觉得玉铃兰绝对不会背叛少帝,不会背叛元太后,会一直都是他的对手。
如今他是玉铃兰的主上,他的妻又是玉铃兰的女儿,于公于私,玉铃兰都不可能再站在少帝那一边。他的皇祖父呀,真的给他安排了一枚可以扭转乾坤的好棋子!
“那就按照计划行事吧。”
“臣遵命!”
……
伏州城外是一大片的黄土地,高高的城墙上全是大周的守兵,城下也是一大片的人头,骑兵在前,战马不停地嘶叫着,此起彼伏的。步兵在后,还有盾牌兵,弓驽手。
在他们的对面便是大星的数万大军。
两军将领都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目光如炬,杀气腾腾的。
谁都没有说话,互瞪了片刻后,主帅一挥手,两军的骑兵就率先冲向敌方,弓驽手趁机放箭,由于两军的弓驽手都放箭,双手都有死伤。
余许带着的骑兵的作战经验优胜一筹,左闪右躲,避开冷箭,很快就冲入了敌军的阵团里厮杀起来,敌我难分,大家都喝住了弓驽手,不宜再放箭。
冲锋喊阵,战马的阵阵马蹄声,嘶叫声,喊杀声,惨叫声,立即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悲歌。
阴天,黄土地。
黄沙滚滚。
鲜血飞溅。
尸横遍野。
触目惊心。
在观战着的将领们都紧紧地抿着唇,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一将功成万骨灰!
双方交战了半天,大周处于下风,撤退回城内紧关城门。
朗玉卿立即命令炮兵放炮,攻城的士兵冒着炮火,冲向城墙,战争被推到最高点,也是最惨烈的时刻。
敌军在高高的城楼上不停地放箭,也有人不停地砍杀着顺着云梯爬上城墙上的大星士兵。
箭雨不停地朝远处的朗玉卿等人射来。
朗玉卿半点都没有退后,依旧骑着马在原地,眼里有着冷笑,除非是神箭手,否则相隔那么远,箭,根本就射不到他。看着一支支箭飞到他的面前几步远就无力地掉下,他眼里的冷笑更甚。
“朗帅,这里危险。”在他身边的玉铃兰淡冷地提醒着他,请求他退后,他扭头看一眼玉铃兰,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
音落,又有一支支的箭朝他以及玉铃兰等人射来。
朗玉卿以为这些箭到了他的面前又会自动掉落在地上,没想到这一次竟然有一支箭直直地朝他的脖子射来,他连忙抽剑挥落那支箭,惊出了一身冷汗。可随之又有箭朝他射来,一支接着一支的,他赶紧挥剑击箭。穿着铠甲的他,最主要是护住脖子以上的地方。
玉铃兰等人一边挥剑击落箭,一边骑着马往后退。
朗玉卿有点手忙脚乱了,那么多的箭,竟然一改先前的软而无力,支支箭都能射到他的身后去,射程比起先前要多出几米远。
“中了!”
远处的城楼上忽然响起了惊呼声。
然后攻城的人都本能地扭头望向后方,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着元帅铠甲的朗玉卿心窝上插着一支箭,大星的人大惊失色。
主帅中箭了!
朗玉卿低头看着插在自己心窝上的那支箭,冷笑一声:“本帅的铠甲就是铜墙铁壁,不是一般箭就能射进来的。”说着,他就去拔箭,钻心的痛传遍全身,他忽然一头从战马上栽下来,倒在地上猛吐血,眼里有着不敢置信。
“朗帅!”
众人大叫着,抢过来救他,护着他在箭雨中后退。
朗玉卿死死地盯着自己心窝上的那支箭,到死都还在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朗帅!”
叫声响彻云霄。
主帅死,战事倏地停止。
大星的军队撤了。
大周的守兵暂时松了一口气,但元气大伤。
朗玉卿一死,玉铃兰上报朝廷,夜无极立即任命玉铃兰为主帅,率领着大军继续作战。而朗玉卿的死也激怒了大家,再一次攻打伏州时,如同狼人一般热血沸腾,杀气腾腾的,第一次打了半天都没有攻下,第二次不用半天,就把伏州拿下,俘获了一些守兵。
拿下伏州后,玉铃兰带着大军继续往前攻打,目标是大周的京城。
与此同时的东辰大军也在欧阳烈的安排下攻下了铜城,曾经强悍为天下第一大国的大周陷入了腹背受敌的境况,而且每次交战都是输多赢少,军心开始受到冲击,军心不稳,敌军更是势如破竹,他们大周节节败退。
冬风起,白雪来临。
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
眨眼间便过去了两个月。
大星已经直逼大周除了京城之外,守兵最重的朔州,东辰大军则直逼与朔州兵力相等的望城。轩辕非被两国联手打得头脑发晕了,天天都召集大臣商议战事,轩辕彻又不在他的身边,无法帮到他的忙,急得他派人去追轩辕彻回来。
他潜伏在大周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制造内乱夺得帝位,不愿意就这样输给了原本该是他去攻打的国家。
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
让轩辕非更加头痛的是,大历国的三皇子上官平带着二十万的大军也跑来啃他们大周一口。
天下五国,便有三国围着大周来啃咬。
大周再强,都经不起三国的围攻,而且这三国的君主都是派了最会打仗的人带兵,东辰国更是帝君御驾亲征,欧阳烈在军事方面擅于使计,轩辕非是知道的。如今大周节节败退,再多一个大历国,轩辕非自己都可以预见到大周的败局。
不甘心的他赶紧联系自己的母国——轩辕国,请求国主派兵支援。
但他想不到的是轩辕国内部如今也危机重重,有一个人带着他的爪牙在轩辕国制造着各种的麻烦,那个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神医——元缺。
元缺当初跑一趟轩辕国,就是为了斩断大周的支援,他看准了大周若败必定会向轩辕国求助。
当然,他这样做可不是在帮助夜千泽,而是在帮着他的外甥一统天下。要是他知道玉铃兰早就倒戈于夜千泽,他此番作为便是为了夜千泽作嫁衣,估计聪明一世的他会吐血。
寒初蓝一直随着大军前进,她怀孕七个多月了,好在她习惯了东奔西跑,身子养得不错,行动还没有受到影响,可她已成了全军的重点保护对象,士兵们一看到她大腹便便地在厨房里帮忙,或者在伤兵区帮忙时,就胆战心惊的,担心她肚里的孩子会提前跑出来报到。
夜千泽派人到大历国替她采购的珍珠粉,她没有再开胭脂铺,因为没有时间去经营打理,她随军而行,根本就是居无定所。她便每到一个地方,就寻一间胭脂铺,把珍珠粉转手卖给别人,从中获利,更与那些胭脂铺签下了合同,由她供应珍珠粉给那些胭脂铺,这样她不需要去打理胭脂铺,就能赚到不少的钱。
货源,在夜千泽的帮助下,保证供应得上。
夫妻俩,一边打仗,一边赚钱,倒是忙得不亦乐乎。
冰河镇的面馆生意也是极好,星月来信,已开了两间分号,赚了不少的钱。
乡下那里的田地,冬季稻收成不算好,也存了数千石的粮,她命人暗中运走。杨庭轩和怀云已经成亲,怀云最近的来信还告她一个好消息,便是怀云的肚子很争气,成亲两个月,如今已经怀上一个月。杨府盼了多年的香火在怀云的肚子里,再也不肯让怀云为她的菜地操劳。
怀真的压力就大了很多。
好在杨庭轩甘愿接过怀云的担子,在打理着他自家的产业时,也帮忙打理着她的菜地,让她每天还有不少的银子进帐。
帝都的食福酒楼,寒初蓝没有去信询问,但帝都的醉红尘掌柜却给她来过信,告知食福酒楼经营得很好,生意依旧如开张之初那般火爆,而且食福酒楼在帝都有了几间分号,最近两个月还跑到新城去寻址开分号。
寒初蓝预估着食福酒楼每天进帐的银子将近一千两,成了她创下的产业中收入最高的。
这个功劳归于夜锦英,她未来的嫂嫂。
想到夜锦英,寒初蓝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自己那位堂兄。
“两人的一年之约将至,我哥不知道有没有去找锦英姐姐。”
寒初蓝在夜千泽的营里自言自语着。
营里除了她之外再无其他人,没有人回应她。
她手里拿着针线,在给孩子做衣服,做了两个月,连一顶帽子都没有做出来,她女红差得不忍目睹呀。说是帮孩子做衣服,不如说她是拿着针线在扎自己的手。
玉铃兰见到她的女红,都直叹她不是女人。
别看玉铃兰一直带兵打仗,女红还是不错的,至少寒初蓝出生前,她就亲手替寒初蓝做了几身小衣服,还有寒初蓝戴着的那顶虎头帽,都由她做出来的。
“蓝儿,你一个人在嘀咕着什么?”夜千泽忽然进来,眉眼带着笑,走近寒初蓝,看到寒初蓝手里的针线活还保持着一个月前的样子,他伸手就拿过了她手里的针线活,放到一边去,宠溺地说道:“蓝儿,你做不来这些,就别做了,小心又扎着手。孩子出生了,咱们可以给他买,不怕没衣服穿。”
寒初蓝微红着脸,“我女红很差。”
夜千泽笑:“我知道。”在乡下的时候,他就没有看到她做女红。
寒初蓝的脸更红了,惹得夜千泽忍俊不住,偷吻一下她的红唇,惹来她的嗔视。
手被夜千泽拉了起来,夜千泽忽然往她的手里塞进了一封信,温声说道:“蓝儿,你哥给你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