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逍一语既出,让一旁的丁姿脸色大变。
一个年轻书法家,作品能让柳教授这样的知名书法收藏家看中,而且能以五千块一平尺的价格购买,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如果唐逍能够和她水墨斋合作,水墨斋将这件事加以宣传,唐逍必然能够很快在南粤书法界崛起,成为新一代知名的青年书法家,对一个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年轻人来说,这样的机会太宝贵了。
可是面对这样的机会,唐逍竟然拒绝了?这怎么能拒绝?
不仅丁姿感到不可思议,柳功名也有些吃惊,显然,唐逍的拒绝让他也觉得意外。
这些年他很少出手了,别说是青年书法家的作品,就是很多当代名家的作品他也鲜少出手购买。说到原因,就是因为他的名气太大了,只要他买过的作品,很容易让有心人有炒作的机会,而这种事情,令他感到厌恶。
这水墨斋的老板平常对他十分的殷勤,他偶尔便会过来坐坐,对水墨斋的书法作品他多数是看不上眼的,可是今天他看到唐逍的这件作品,给他感觉却非常的独特。
这副作品站在艺术的角度仔细分析,确实瑕疵很多。但是柳功名的心中却滋生了一种久违的购买欲望,他总觉得这件作品非常特别,这幅字不像只是一幅字,而是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个人充满了阳刚之气,给人激励鼓舞,让他一下想到了自己曾经充满生机和活力的年轻岁月。
因而他对唐逍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待到见到唐逍本人,以他的阅历大抵能看出唐逍的生活状况可能存在的窘迫,所以丁姿让他报价,他便顺水推舟报了一个一万块的价钱。
在他看来,撇开艺术不谈,能够有一幅作品让他萌生久违的购买欲望,这幅作品就值一万的价格。
就算是买贵了,能够用这点钱帮助一个很有希望的年轻人,他也非常的乐意。
可是唐逍竟然拒绝了!
丁姿在一旁咬牙切齿,偏偏却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以一种十分遗憾的口吻道:“唐先生,你可知道这样的机会是如何宝贵?如果你能将这幅作品让给柳教授,以后我们水墨斋愿意和您长期合作。
我可以做主预订您至少三幅作品,价格都维持在五千一平尺,您看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唐逍脸色微微一变,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这可是一个财的机会啊。唐逍大学毕业八年,八年来积蓄还从来没有上过一万块钱。现在丁姿给他的这一个机会就能让他挣好几万,这样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可是……
唐逍暗暗咬牙,坚定的摇头,道:“丁小姐,谢谢您!这幅字真的不能卖,我写这幅作品的初衷我便是要送人的,君子重诺,我不能失信!”
“你……”丁姿几乎要失态破口大骂,气得恨恨的跺脚。
“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真当自己是书法家呢!这样的机会都不去把握,穷死活该!”丁姿心中暗骂,神色极其难看。
“哈哈……”柳功名却是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君子重诺’,小唐,就你这一句话我也不能夺人所爱了。没关系,今天咱们交上了朋友,以后我还怕没有机会买到你的墨宝么?
那个小丁啊,你也别那副模样了,你的心思瞒不过我,这幅字在我和小唐心中是作品,在你眼中却是生意。如果你以这样的心态经营这水墨斋,只怕你们水墨斋永远也登不上大雅之堂。”
柳功名这话说得很重了,丁姿闹了一个大红脸,对唐逍她可以不惧,可是对柳功名的话她却不敢流露出丝毫不满。
在临港书画界,不管是谁,得罪了柳功名,那都不用混了,水墨斋的老板恨不得把柳功名当菩萨一样供着,丁姿要是惹了这尊菩萨不爽,她的工作都干不了了。
“来啊,小丁,把你们老板珍藏的大红袍取出来,我要借花献佛,请小唐品茶。”柳功名哈哈笑道,笑声洪亮,给人的感觉很是豁达豪爽。
唐逍本来是没时间喝茶的,他现在业绩的压力山大,下午还计划要去拜访客户呢。
可是柳教授如此热情,他又不好拒绝,尤其是他刚刚拒绝了柳教授买字的要求,心中很过意不去,倘若再冷了柳教授的热情,那不显得太不懂人情了么?
柳功名今天所冲的茶乃极品大红袍,极品大红袍产自武夷山,是从母树上采下来的茶叶精制而成,极其的昂贵。
上好的景德镇秘色瓷茶器冲出的茶水带呈现金黄色,茶香萦绕,水雾升腾,配合周围古香古色的环境,意境竟然极其的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