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莲娘磕了几个头,见闺女儿没什么反应,便不再磕了,抬起头巴巴儿地望向采莲,心道,这闺女儿平日里性子软的包子一样,怎么今儿变得这么……冷血无情?
“你起来罢,以后采莲认不认你这个娘,就看你怎么做了!”夏湘捏紧采莲的手,能感受到采莲微微的颤抖。
采莲娘一听,连声应道:“往后……往后奴婢一定好好对采莲,不敢再有半点儿邪门歪道坏心思。”
她毕竟是采莲的娘,夏湘不会真的逼采莲跟她断了母女关系,只是……这种人必须要吓唬吓唬,震慑震慑,否则,不定日后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大姑子跟采莲娘一样,都是不安分的,可如今,大姑子不也学乖了?
只要夏湘在采莲后头撑腰,采莲娘就不敢再折腾。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柳家二夫人身边的小丫鬟带着几个小厮回来了,站在院外叩门:“周先生,我家夫人让我传个话儿,说大小姐若遇着什么麻烦尽管知会一声,咱家大老爷是京都知府,若有人作恶,大老爷定不会姑息。二夫人只带了几个小厮和护院,这会儿都叫我带来了,帮您守着院子。”
周玉年依着夏湘的吩咐,将门开了个小缝儿,将丫鬟让了进去,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厮和护院留在了门外,排成一排盯着张员外一行人。
夏湘将小丫鬟迎入花厅。好生招待了,陪着说了好一会子话。
这会儿夜色越发浓稠了,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子时。想来柳家二夫人是先一步回府,将这小丫鬟和小厮留给夏湘差遣了。
张员外终于耐不住了,叩门嚷嚷着要同夏湘商量解决法子。
周玉年冷笑:“你和你家婆娘可以进来,其余人后退。”
夏湘将小丫鬟安置去空着的厢房歇息了,才不紧不慢去到花厅,瞧见张员外和他媳妇正在花厅急的团团转,咳了两声。
“可算来了!”肥婆娘面色不善。
张员外倒是摆出一副好商好量的模样:“大小姐。做人得讲道理对不对?”
夏湘没说话,低下头微微一笑。斜眼眄向身后的采莲娘。采莲娘连忙上前几步,走到张员外面前,将一打儿银票并着一盒首饰交到张员外手里:“老爷……小的猪油蒙了心,闺女儿有了婚约……还……还收了您家大爷的礼钱。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小的。您家大爷说,我若不收,就敲折我老伴儿的腿!您看……”
张霄倒真说过这话儿,只是……即便当初张霄没说这话儿,采莲娘也是上赶子收人礼钱。这会儿把张霄的话摆出来,采莲娘就站住了理儿,真闹起来也是张霄逼着人老婆子卖闺女儿。
见张员外接了银子和首饰盒,采莲娘连忙退了回来,站到夏湘身后。
夏湘笑的大方:“这位想必就是张员外了。事情闹到如今这地步。您得给我个说法儿罢?”
“你……是这庄子的大小姐?”张员外黑着张脸,将银票跟首饰盒递给他家婆娘,见夏湘点头。又急匆匆说道:“你们把我儿子弄哪儿去了?若不放人,管你是哪的东家,管你认不认得京都大族,小心我张启横一把火平了你这庄子!”
“好大的口气!这就是您给我的说法儿?”夏湘坐到上首,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目光灼灼地盯着张启横:“我可不是什么善良人。会由着你胡闹,还善待你的儿子。”
张启横瞪着眼睛正要发作。夏湘又笑了:“您大可呼喊一声,让你的人冲进来,或是一把火烧了我这院子……可您儿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你敢伤了我儿姓名,我让你整个庄子陪葬!”张启横咬牙切齿。
“呵!口气越来越大了!啊,对了,听你儿子说,你兄弟有大来头,是京都戴将军府的管事,所以……你们张家出门都是横着走的?”夏湘笑容越发冷了。
张启横瞧着夏湘有恃无恐的模样儿,一时心里没底,也不想过多纠缠:“你们收了礼钱,抢走了新娘子,还把我儿子给抓了起来!便是说破天,你们也是没道理的!我张启横不乐意跟你个小娃娃一般计较!放了我儿子,今儿只当一场误会,若不放人,咱就走着瞧!哼!”
夏湘“噗哧”笑了一声:“礼钱是你们逼着收的,新娘子是你们抢的,我们只是抢了回来。你儿子抢亲未遂,带着一帮人欺负我庄上佃户,我不抓他还要感谢他不成?我也懒得同你废话,你若等不及,我即刻命人去要了你儿子的性命,你若耐得下心来等,天亮了咱们再谈。”
“干嘛等天亮?”肥婆娘耐不住了,撸胳膊挽袖叉着腰嚷嚷:“立马放了我儿子!个不要脸的死丫头,真当自己是个狠角儿了?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想让我放了你儿子?那好哇,拿一千两来赎!”夏湘摆弄摆弄手指,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儿。
“啥?”肥婆娘气乐了:“你……你……你个……小婊子,真真儿是活腻歪了!也不打听打听……”
夏湘伸了个懒腰,恹恹地说道:“周先生,把他俩都给我绑了!我去睡一觉,等天亮了,京都来人了,咱们再商量这一千两什么时候给。”
周玉年将张启横绑了,大姑子、顾妈妈并着迎春娘、芸香娘将张员外家的肥婆娘也按在地上绑了。张员外和肥婆娘骂声连天,吵嚷不绝。
夏湘摆了摆手:“把嘴巴都塞上!”说着,便朝厢房去了,准备好好睡一觉,养养精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