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除夕之夜,家里又只有闻采和苏清两个人过年了。这片小区比较新,附近住的大多都是年轻人,一到过年,小区里一下子空了下来,从窗户往外看过去,大多数住户的窗户都是黑的,看样子大多数人都回老家过年了。
但是这样一来,放鞭炮的人也少了。比起她们从前住的那个小区,这里的过年气氛冷清多了。
不过闻采倒是挺喜欢这样的,往年过年放鞭炮的人太多,经常凌晨两三点还有人放鞭炮,甚至大半夜放二踢脚,根本没法好好睡觉。
因为事先买好了饺子皮儿,所以苏清直接剁了点饺子馅儿,包了四十来个小饺子,够她们俩吃一顿的了。
联欢晚会看到一半儿,苏清就去厨房下饺子了,很快厨房就充满了煮饺子带来的蒸汽。
吃了顿饺子之后,闻采也觉得困了。但是刚吃饱了就睡觉有点不好,她就干脆拿了本上次从图书馆借的小说看了一会儿,看着看着她竟然一歪头就睡着了。
半夜醒来,她发现自己身上正好好地盖着被子,书也被合上稳稳地放在了床头柜上,还细心地在她看过的那页上夹了一张便签纸当书签。
闻采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老妈晚上来过她的房间,但是第二天早上苏清却说她昨晚没去过她的房间。
闻采立刻明白是谁了,肯定是协调者做的,没想到他还挺细心。
她就问协调者昨晚是不是又玩游戏了。
“不玩了。”协调者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不玩了?”闻采纳闷道。
“不为什么。”协调者不高兴道,“不玩就是不玩了。”
后来闻采按捺不住好奇,登陆了自己的游戏账号,发现她的角色婚姻状态显示的是单身,查看记录之后她发现,原来这个角色几天前和她的“虚拟老公”离婚了。
闻采顿时哭笑不得:“因为和你老公离婚了,所以你就不上线了?”
“什么老公?那些不过是一堆数据罢了。”协调者回答,他沉默了一下才继续道,“是他有问题,非要和我真人视频,被我拒绝了,他就向系统申请了离婚。完全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我本人的长相如何,跟我在游戏里的角色和操作水平有什么关系?”
闻采顿时无语,看样子协调者同学确实对这种事情理解不能,没办法,谁叫他连真正的人类都不算呢?
她只好解释道:“某些人就是这样的,总想在游戏里泡妹子什么的。”
协调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人是想和我在现实发生更亲密的□□关系?”
“呃……也不能这么说,不过也差不多吧。”闻采说,“毕竟你那个角色是个女的嘛,有些人就喜欢通过这种方式……呃,找女朋友。”
“他为什么非要在虚拟的网络上寻找可能的性伴侣?”协调者听起来很纳闷,“难道他生活在一个异性比例严重失衡的环境里,所以不得不从一堆网络的虚拟数据中寻找可能的对象?”
“嗯……我们这边好多人这么干的。有些网站还提供相亲服务呢。”闻采说,“不过那个人大概不是为了找女朋友,可能只是觉得如果虚拟的老婆在现实里也长得很漂亮,会比较有成就感吧。”
“可是现实里漂亮女性的比例很低,尤其是和虚拟形象相比,对方能达到虚拟形象水平的几率不会超过百分之零点五。”协调者回答,语气似乎透着一丝纠结,“接受虚拟形象对他来说不是更容易些吗?为何一定要知道对方的现实形象呢?反正两者都是外在形象罢了,和本人的性格、气质、操作水平并无关系。”
“呃……”闻采无语了片刻,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跟他辩论这个,他是个连肉身都没有的“数据”罢了。
她只好说道:“大概现在的人都比较现实吧,虚拟的终究是虚拟的,不如现实的带感。”
“实际上在我们的位面,很多时候虚拟和现实并无区别,我们那边有一种瞬间美容技术,能让人脸皮肤瞬间变得光洁有魅力,还有三分钟整容手术,能让人几分钟之后形象大变,所以肉体形象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协调者滔滔不绝道,“唯一固定的只有公民编码,以及和公民编码绑定的次元空间虚拟形象,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讲,我们那里的虚拟形象比现实里的形象更真实。”
闻采听得入神,三分钟整容手术什么的简直逆天了。
怪不得协调者总喜欢吹嘘他们那边的科技水平,确实那边的科技水平比闻采这里进步得多。
但是协调者却说他还是无法和原本的位面联系上,所以他只能一直被困在这个“无聊的原始位面”里了。
“我觉得可能不是我的问题。”再次尝试位面连接失败之后,协调者语气沉重地对闻采说。
“那是什么问题?”
“我还不清楚。”协调者说,“可能是……”
他刚说到一半,突然就住了嘴,之后竟然连续好几天都一声不吭,就连闻采主动召唤他,他都不出现。
……说话说到一半不说完什么的,简直太过分了。
闻采甚至以为他已经走了,但是系统并没有提示她特殊积分任务完成,也就是说,他还没走的可能性很大。
假期一晃就结束了。很快,闻采和甜甜的返校日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