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引来了一阵笑声,通常,军方的战前动员第一句话是:我们已经做好了胜利的准备。
沈铭这家伙毫不严肃地把这句话给纂改了。
什么官话都是狗屁,只有真正能说进别人心里的话才是好话,老头子常这么教育沈铭。
“是的,我并不觉得羞耻,逃跑。今天,我要告诉大家的,并不是为了全人类而战斗之类的废话,我想讲讲我的心里话,一个指挥菜鸟的心里话!”
“知道吗?在骨戾族突袭卡里星时,我曾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半,那是一段充满刺激、危险、血腥的旅程,我像一个原始人一样,出没在荒山野岭之中,用手中的狙击枪或者拳头和死亡搏斗!”
“觉得恐怖么?心脏不好的观众可以离开,但是在这场电影一样的东西结束之前,外面是万丈深渊,没有路可以走。不过,既然不能撕毁电影票,你可以选择撕毁自己,把枪对准脑袋,手指一扣,在你感觉到痛楚以前,你就已经死了,这么做的好处是,你们不必再经历一次俘虏生活!”
一片死寂!
“如果没有人选择离开,那么,我们将共同参与这场游戏,我以前只是单打独斗,我从没有指挥过这么多人,不过现在,没有选择,我们站在悬崖上,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唯一可以依靠的,是我们自己和身边的同伴,这是一场名叫‘追逐生死’的游戏。”
“这个游戏里,意志不坚定的,将被淘汰;不遵守命令的,将被淘汰;放弃自己的,将被淘汰;甚至运气不好的,也将被淘汰!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最终赢得这场游戏的人有多少,但我敢肯定,绝对不可能是所有人!”
“机会是均等的,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这个权利在我们中间不分高低贵贱,完全平等!要想逃出去,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必须把身边的人当做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也许,你在悬崖上拉了一把的人,在后面的旅途中,会为你档住刺向你心脏的毒刺!!”
整个车厢鸦雀无声,只有沈铭的声音在回荡。
“我不愿意把我的生命输给敌人,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没人可以剥夺。生命,永远属于自己!但是,有些东西比生命还珍贵,亲情,友情,爱情,我常常在想,我父母是否还活着,我甚至愿意用我的生命换来一次相逢!”
“我从来不敢想象那种践踏生命的景象,终于,第一次看见你们的时候,我震撼了,也愤怒了。这种愤怒是不可言喻的,我几乎吐出了我的苦胆,我一边吐,一边想,我绝对不做尸堆上的那一具尸体,谁想杀死我,必须付出最昂贵的代价,生命!我无法想象,你们在那样的环境里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和恐惧,以及在心口留下了怎样的伤痕,但不管怎样,现在,我们逃无可逃!”
“既然无路可逃,那我们就不逃,既然迫近死亡,那我们就先让它们去见鬼,我们即使牺牲,也要在战斗中死去,绝对不做沉默的羔羊!”
“如果,我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死去,请在我的墓碑上写上:一只菜鸟顽强的斗争,他是每个菜鸟的模范。”
所有人都笑了,一种生死置之度外,全无负担的笑,这个墓碑上刻印的不单是沈铭,也同样可以是这里大多数原为平民的俘虏。
“呵呵,他嘴皮子还挺厉害的。”看着周围眼睛冒光的俘虏,白凝韵也轻松地笑了。
挖洞机再次启动,这条全身已经被地道里的泥土弄得看不清楚形状的东西斜着向上,在弄碎地面坚硬的基层之后,它进入了公路隧道,这条隧道将在队伍撤离以后被爆破,以堵截前来的追兵。
这是一支从噩梦中清醒过来的队伍,每个人都很轻松,他们说:“走吧,伙计,我们来自地狱,我们将一路走向天堂。”
很快,他们离开了公路,钻进了山区的茂密树林之中。
行进并不顺利,这里的原始丛林潮湿而沉闷,树的密度非常大,而且重力足有七倍,地面上铺满了各种植物的落叶,一种叶片为锯齿型的杂草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只要一不小心,这种杂草就能在腿上划开一道口子。
幸亏有“暴力”,它完美的执行了开路的任务,它所过之处,一些小点的植物立刻被清除,成为一条可供步兵通行的临时道路。
出发前,基地指挥部已经回信,同意空中支援的要求,并要求这支逃亡队伍尽量靠近人类的空军控制区域,争取救援运输舰。
半个小时过去了,离开隧道不过六、七公里,这已经是这支队伍在山地行军的极限速度了,“阿瑞斯”举起了手臂,这意味着敌人已经出现。
“全体隐蔽”
在沈铭下达命令的同时,排成一条长蛇的队伍四散开来,钻入了茂密的丛林,而机甲以“哨兵”为中心,寻找枝叶茂密的大树作掩护,利用“哨兵”反生物探测系统进行伪装。
几分钟后,天空中传来了飞鸟骨戾族的特殊滑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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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