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保军就要坐下,叶里星却拉着他不肯放手,讪笑道:“以后工作还请宋委员多多指导,叶某一定配合,不管什么方面。”
“只要你们遵守港口的规章制度,谈不上什么指导不指导的。”宋保军没摸清对方底牌之前倒是会装得很。
叶里星说:“宋委员年少有为,在下十分钦佩,不知宋委员是哪所大学毕业?”
宋保军不肯露了口风,说:“三流大学而已,不值一提。”
叶里星不愿放弃打探对方底细的机会,又道:“说起来我那犬子毕业两年了,还没您百分之一的本事。”
“哦哦,是吗?”宋保军明摆出一副不想和他谈话的敷衍语气。
叶里星都是老江湖了,哪能不懂?但茶州新港项目关系到星帆航运今后十年的展计划,直接占到百分之八十的利润。而星帆航运被杜总下令限期整改,这又与新任的安监委员宋保军脱不了关系。
叶里星能放弃吗?脸皮能值多少钱?
杜隐廊有心引导表弟加入这个体制,见状笑道:“宋委员,听说叶总的儿子叶成器可是年青一代的表表者,最近搞的什么乌衣会很是风生水起。”
叶里星慌忙谦虚的说:“那是一些小孩胡乱搞出来的玩意,当不得真。”
宋保军听到叶成器这个名字,眼中精光猛然爆射,嘿嘿笑道:“哦,这个乌衣会我也听说,很不错嘛,几乎所有大家族的子侄都囊括其中,人五人六的,端端不得了啊。”
原来叶成器竟是这秃顶中年的儿子,怪不得一开始他就觉得眼熟,都是一般的身材高大,都是一般的脸庞轮廓,但两人的精神气质差得老远。
叶里星谦卑圆滑,叶成器锋芒毕露;父亲稳妥求成,儿子妄自尊大;这个虚伪忍让,那个骄傲自满,说起来正像是新老两辈人的对比,老一代老成持重,年轻人锐意进取、咄咄逼人。
有进取心是好事,可是欺压到自己头上,还妄图争抢柳大泼妇的芳心,那就未免叫人不愉快了。
今天应表哥邀请过来视察,正好撞上叶总,正所谓冤家路窄。
叶里星听他话头隐含讥讽之意,不知这所谓的乌衣会又给宋委员什么不好的印象了,忙道:“是,是,一帮人天天声色犬马,不成体统,我早就当面说他多少次了。如果可以,我希望犬子能跟在宋委员身边学习学习。”
宋保军很快觉了自己的情绪,正色道:“你儿子干什么的?在哪所大学毕业?读的是什么专业?”
其实他年纪比叶成器还小几岁,但顶着安监委员的身份,这老气横秋的话语说出来让身为人父的叶里星没法不在乎。
“犬子正在星帆航运实习,做一些粗笨的活计。”他小心翼翼赔笑道:“原来在中海大学读书,工商管理专业毕业。”
见宋保军不做声,叶里星继续补充:“呃,犬子目前协助管理公司,幸好之前学的专业还有用,做的还行。”
宋保军想了想,道:“那好,过几天我有空了给你电话,让令郎过来报道。”
叶里星原本就是一说,见他当真答应,一时喜不自胜,笑道:“我相信犬子一定不会给宋委员添麻烦的。但凡犬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您任打任骂,就算直接打死都不要紧。”
“再说吧。”宋保军像驱赶狗腿子一样挥手。
叶里星见已经和宋委员搭上线了,也不计较对方恶劣的态度,谄笑着道:“好的好的,那我等您的电话。”
这顿便饭结束得快,大家不好在席上喝五吆六,又要向杜隐廊表达勤奋做事的态度,不一会儿便渐渐告辞,各自离去。
杜隐廊这才找到机会和表弟单独说话,让人开来一辆四座电瓶车,再递给宋保军一顶安全帽和一块胸牌,说:“和我去工地上逛逛。”
梁泊华和丁秘书以及两个黑衣人也开着一辆四座电瓶车跟在后面,安全帽和胸牌都是标配。
电瓶车车篷是开放式的,只有四根钢柱撑起一个顶棚,没有车门,上下很是方便。每台电瓶车均有一个独特的编号,是管理层监管工地的专用车辆。
杜隐廊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朝后面努努嘴,说:“叶家的人你很熟吗?”
“不熟,听说是四大家族的就特意关注了一下。不知这叶里星有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