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还没分辨出什么状况,他扶着秦蓉的肩头,用深情而专注的目光深深看着母亲,道:“妈!”
这个表现简直令所有人震惊得一塌糊涂,非常正式的动作、姿势、说话口吻,和普通成年人没半点区别,哪里还是那种四五岁弱智少年?
若是宋保军还在场,就能判断得出他获得的幽能还没消退,足以维持新成长的人格浮于表面,而不是被禁锢在小黑屋里。
众人竟反应不过来,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写满惊讶。
柳青林翻身下床,艰难的抬腿,又去拥抱柳重山,说:“爸,我好想你,真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柳重山不知见过多少风风雨雨,就算泰山崩于前也不会改变颜色,这时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儿子!你好起来了?”
柳青林看看四周,没找到宋保军,又问:“姐夫呢?”
“姐夫?”众人异口同声,眼中莫名惊诧。难道他问的是柳细月的男同学?
何淑兰凑上去道:“林林,你听阿娘说,那个宋保军不是什么好人,就是他害的你。”茶州方言,一般管父亲的兄长叫做阿伯,父亲的嫂子则称为阿娘。
柳青林的气息越来越粗,越来越重,揉搓着胸口他感觉眼前一片眩晕,说:“爸、妈,阿娘,姐姐,我坚持不住了,只、只有姐夫能、能救……”
“快请医生!”柳重山叫道。
柳青林的眼神渐渐涣散,双手双脚失去平衡,在父亲的扶持下才没滚落在地。
没多久,他又突然有了力气,挣脱父亲双手趔趔趄趄向柳细月奔去,用小孩子奶声奶气的口吻叫道:“姐姐姐姐,我要吃糖糖!”
“林林,你怎么……”
柳细月一句话没说完,柳青林索性就趴在地上打滚,双脚乱踢乱蹬,哭喊着叫道:“我要吃糖,我要吃糖!”
众人相顾骇然,这前后的转变也太快了,简直令人无所适从,辨不清柳青林身上究竟生了什么。
秦蓉和柳细月急忙上前柔声抚慰,柳青林好半晌才抽抽搭搭的止住哭声。
周医师赶过来为柳青林诊断,检查过后对充满期盼的众人摇摇头说:“柳省长,对不起,令郎还是老样子,检查不出什么,关于您之前描述的症状,我只能认为令郎是受到了一些刺激引起脑部波动,我认为这是好事,也许能刺激令郎的脑部修复。”
秦蓉忧心忡忡,看看坐在地上玩耍的儿子,忍不住插嘴道:“莫非是鬼上身?”
柳重山身为执政党党员,最讨厌这种怪力乱神的说法,道:“你胡说什么!周医师已经说了,脑部受到刺激也有可能导致异常行为。”
秦蓉颓然叹气:“我多想他再像那样再叫我一次妈。”
柳重山心中一动:“看来问题还得着落在柳细月的男同学身上。”其他人显然同一个心思,目光纷纷集中在柳重山身上。
柳重山咳嗽一声,道:“细细,能不能把你那男同学再请过来,我有话要问问他。”
柳细月正没好气,道:“让宋保军走的也是你们,让他回来的也是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
“细细!”何淑兰厉声喝道,见柳细月脸色不豫,语气便转为柔和,说:“我们大家还不是为了青林能好起来?你还要跟叔叔置气?”
柳重山说:“细细,如果你那男同学当真能救得了你弟弟,我亲自向他赔罪。”
秦蓉就上去抓着柳细月的手说道:“细细啊,婶婶就林林一个儿子,你可要救救他啊。”
柳细月没奈何,说道:“我刚给他打过电话,他不肯接。”
柳重山把柳细月拉到边上坐下,问道:“细细,是我们刚才误会你同学了,你能不能详细说说他究竟什么来历。”也只有儿子的病症能让一员封疆大吏如此低姿态的说话。
“我不敢说,我怕我妈不高兴。”柳细月瞅了一眼母亲。
何淑兰只好说道:“你那男同学能治得好林林,我也给他赔礼道歉。”
“还有呢?”柳细月又问。
何淑兰感觉对面秦蓉的目光充满哀求,不得不说道:“我再也不阻止你们来往。”
“这可是你说的哦。”柳细月坐到叔叔身边,说道:“我同学宋保军可能是天底下最普通最傻帽的学生。上课不认真听讲,门门功课挂科,经常被老师批评,被同学欺负,被校霸殴打,被校花捉弄,平时没什么朋友,天天只懂宅在宿舍打游戏。”
自柳重山以下,人人脸上均是一副“你开什么国际玩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