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乡坤原也是耕读世家,后来得中举人,因着年纪大了并没有再考,只是仰仗家中田产度日,后来也曾收过几个学生,是个难得的和善人。
他见李鸾儿很喜欢这房子,便笑道:“我家祖宅原在乡下,后来因着我家小子读书,就买了地盖了这宅子,说起来,这宅子还新着呢,再加上我们一直住着,维修的倒是挺好。”
一边说话,他引着周管事和李鸾儿到了后院,这前院宽绰,后院就显的精致了很多,房屋盖的小巧,只一个花园子建的很是漂亮。
这花园不大,不过假山流水,小桥池塘也都齐全,那水都是引的活水,便是夏天也没有什么味道,再加上园中的花木繁多,也很有一番看头。
李鸾儿一见便是欣喜:“这园子倒是不错。”
周举人笑笑:“内人喜爱花草,这园子一直都是她打理的。”
“您夫人真是一位雅人。”李鸾儿夸奖了几句,随着周举人把花园子逛了一番,又看看后院中的几间房子,那房子里都有家具,虽说房舍小巧,可布置的却匠心独具,很有一番书香味道,着实的得李鸾儿的眼。
把整个宅子逛遍了,三人便到了前厅,周举人叫丫头奉上茶水,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周管事和李鸾儿:“这宅子两位也都看了,是怎么个想法,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是急着要去南边的,如果大娘子给的价钱合适,这宅子我就卖了,另那些家具我也搬不走,便送与大娘子了。”
李鸾儿喝了一盖茶,抬头一笑:“您老是怎么个意思?这宅子想要卖多少钱?”
周举人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李鸾儿摇头,伸出两根手指。
周举人一见顿时急了:“大娘子,你可以满凤凰城的打听一下,可没有这样便宜的宅子,我这虽说两进的宅子,可地方却大,说起来,这房舍比三进的也不少,再加上那些家具,可都是好料子呢。”
周管事放下茶盏:“周老爷,李大娘子是有难处才想要在城里买房子的,她也没多少银钱,您要这三百两也着实贵了些,不过呢,大娘子这二百两也有些便宜,照我说,两位各退一步,取个中间价吧。”
李鸾儿点头:“周管事说的在理,您急着卖房子,我又急着买房子,咱们俩也都不用再拉纤了,两百四十两怎么样。”
周举人还是有些不愿意:“太便宜了一些,两百八十两。”
李鸾儿敲敲桌子:“算了,我吃亏些,两百六十两,一两都不能再多了。”
周举人听了笑着站了起来:“如此便也罢了,两百六十两便两百六十两,只我要现银。”
“好。”李鸾儿想想她来的时候是带着银票的,即是看中了这宅子,现在买下来也不错,便和周举人说定了,又叫人请了保人,并衙门里的人过来立了文书,周举人把房契地契拿出来改了李春的名字,李鸾儿交了银子,这宅子就算易主了。
等从周举人家出来,李鸾儿又拿了碎银子送与保人,并给衙门里的文书一些银子,只说请大伙吃酒,倒是哄的那几个人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以后李鸾儿有事只管找他们。
李鸾儿又向周管事道了谢,见天色不早,便要回去。
周管事有些不放心,又叮嘱李鸾儿:“即是已经买了房子,便早些搬过来吧,这宅子离着严家近,我也能照顾你一时,且到时候衙门寻人服役,恐也寻不到这里,便是寻了来,你只管托人找我,少爷已经说了,这事他帮你担了。”
李鸾儿又再三道了谢,只说寻了吉日就要搬家,并亲送周管事回去,这才雇了车子回村。
一路上,李鸾儿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何那位严大少爷要帮她。
按理说,张莺的父亲是本地知县,怎么说也是地头蛇,严大少很不该为着她一个小女子和张家结怨,怎的听周管事的意思,严大少似乎很不忿张家的做法?
还是说,严家本就和张家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