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天有些凉,天上还有风。所有人的披风被刮的猎猎而响,在向一个地方飘的时候如同连成一片的旗帜。此时的人们也许不太知道什么叫热血,但这不妨碍他们一个个瞪大了眼长大了嘴,在心中感叹——真漂亮啊!
漂亮,真漂亮,就连安姐在轿子中偷偷往外看也要承认这一点,不仅漂亮、帅气,她更有一种自豪得意。在现代她看过阅兵,看过各种仪式,但那个时候她只是看,就算在现场也是隔离带外面的,而这一次她是身致其中!
这一次也算是禁卫军首次在公众面前正式亮相,当然禁卫军一直也是有任务的,比如过年祭天就是他们要干活的时候,但那个时候穿着过去的衣服走着过去的队形,大家也没什么感觉,最多也就是……唔,这队伍貌似精气神不太一样了?但谁也不会多想。而这一次却是把朝中上下都给震了一把。
要说禁卫军就是走队列的,过去的禁卫军队形也走的十分漂亮,可漂亮和漂亮还是不一样的,这就像是模特和士兵一样。也许外人说不出具体有什么区别,但其中的差别他们还是能感受到的,比如说张老爷……
这一天张老爷并没有到高家,虽然他竭力的想扒着高老爷,可总不至于连最后的脸面都不要了。他一开始并没有想过看迎亲——他下面的子子孙孙不知道有多少,这有什么好看的?所以他本是带着几个清客去喝茶的,只是他找的茶楼正是繁华之地,而朱抵既然想露脸了,当然是哪里人多往哪里走,哪里繁华往哪里钻,所以张老爷就这么坐在茶楼上无意中观看了一回阅兵,一开始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下面人乱喊才反应过来:“南安王府的二公子成亲了啊!”
“南安王府的二公子?”
“就是打败了寿王的少年将军啊。”虽然严格来说寿王不是朱抵打败的——起码不是他一个人打败的,可少年英雄总比老英雄好看是吧,少年将军也比老将军听着更给人带来无限遐想。
果然一听这话下面一片恍然大悟声:“原来竟是那位将军!娶的是谁家的姑娘?”
“高家的啊,就是那个新得了一等勋章的高大人家的二姑娘!据说这位姑娘在江宁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呢!”
“怪不得怪不得。”
一片赞叹,张老爷听了那真是各种滋味。他想那高家的二姑娘又做过什么,他的亲外孙女那才是真正的、真正的……
“迎亲队伍来了,咦,这是……”
“怎么一片黑?”
本来陷入沉思的张老爷抬起了头,让人把窗户推开,然后他就怔怔的看着那一排队伍从自己眼前走过,那不是他所熟悉的军队,他们穿着另外的衣服,迈着另外的步伐,可是、可是……
“真是胡闹!太胡闹了!祖宗留下的规矩怎么能这么改?”
“大喜之日穿黑衣……太不讲究了!”
他的两个清客这么议论着,其他人纷纷附和,可就算他们再表现的义愤填膺,也挡不住其他声音从别的地方传来:“真漂亮啊!”
“果然不愧为朱将军的亲兵!”
“这身衣服我家那兔崽子也有,我还不让他穿呢!”
……
这支队伍,张老爷看到了,福王看到了,南安王看到了,朱纳也看到了,他看着自己的弟弟鲜衣怒马众人簇拥,他看到了他的弟弟亲手打下来的江山。他一边欣慰着、骄傲着,一边又有些难过着。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滋味,只是和南安王一起招呼着宾客。
而这一幕固安帝……他当然没有看到,但他也听下面人现场直播了。当听到下面人绘声绘色的说那支队伍怎么拉风的时候他不由得莞尔一笑,他这个小堂弟过去就喜欢出风头,这次总算又出了一次。
他本来是动过到南安王府的念头的,后来想想还是罢了,毕竟现在朱抵还没有分家,而朱纳早先大婚时先帝却是没有到场的。不过……他的目光转到桌子边,那里正有朱抵给他的一封私信,是的,不是正儿八经的奏折,这封信上朱二公子没少写错别字,信面也不是太干净,但却提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设想:军事演习。
两支队伍真正的厮杀一场。朱抵自告奋勇的要当其中的一方,而另一方,他又要找谁来做呢?
而这一切都和此时的朱二公子没有关系,他正牵着安姐一步步的走向正院,他走的很稳当,时刻留意着旁边安姐的动向。而那边的安姐也紧紧的抓着手里的红布。她不紧张的,不紧张的,可为什么她的手心渐渐有了汗,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成亲嘛,既然在这个时代生活这就是必然要走的一步,可为什么她此时又有了惧怕和……期待?
不知何时,他们走到了蒲团前,司仪的声音高高响起——一拜天地……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结婚时如何绞脸,如何难过这些俺就不写了……可多人写过,俺也写不出啥花样了,还是让禁卫军亮亮相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