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有危险,我可以派人送你回北齐!”说出这句话,他是极其不愿意的,但为了她的安危着想,他宁愿先送她回去!
没想到,聂臻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轻轻笑了,“多谢王爷好意,若是本祭司走了,岂不显得心虚?何况本祭司坦坦荡荡,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易诺不是这么急不可耐地要除去她,她也不会直截了当地取其性命,她费尽心机回来复仇,易诺是第一个撞上来的人,既然如此,她不介意,让他成为第一个祭刀的亡魂!
风沿水面徐徐而过,送来池水的清香,如轻柔的呼吸,“潇潇,潇潇,你没事吧?”一个关切声音由远及近,漫过渌水而来,一袭白衣已至眼前!
君轻扬听说易国公兵围大祭司府,大惊失色,担心易国公一怒之下,命人屠了大祭司府,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潇潇不是岌岌可危?
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不顾下人的阻拦,看到潇潇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君玄影见轻扬如此急切,蹙眉道:“你怎么来了?”
君轻扬看着六皇兄,淡淡道:“六皇兄问得好生奇怪,易家擅自用兵,无视天家,难道六皇兄打算就这么算了吗?”
君玄影心底微沉,轻扬居然也喜欢潇潇?轻扬对女人一向极有研究,难道也发现了潇潇和臻儿相似的地方?他不予多说,敷衍道:“这件事须从长计议!”
君轻扬忽然冷笑,“从长计议?不知六皇兄到底打算怎样从长计议?此事完全不符合六皇兄的行事风格,畏首畏尾,无非是因为想要维护你的侧妃吧?”
君玄影当即俊脸一黑,怒斥道:“你胡说什么?”
“是不是胡说,六皇兄应该最清楚!”当年六皇兄诛杀臻儿和子麟的冷血举动如潮水般涌来,君轻扬冷笑,“易清绾在皇兄心中的位置无人能够比拟,如今易诺死了,易清绾自然伤心欲绝,皇兄爱屋及乌,不忍心上人如此难过,所以对易国公这样的大逆不道之举,也能做到睁一只闭一只眼,六皇兄的情深意重,真是让臣弟这种怜香惜玉之人看了都叹为观止自叹不如啊!”
无视六皇兄的拳拳怒意,君轻扬觉得扬眉吐气,终于一雪多年的怨怒之气,既然说了,便说个痛快,“只是六皇兄公私不分,无视易国公的谋逆之举,必遭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不过,这也难怪,易国公是六皇兄的岳父,有你这个好女婿罩着,行事起来自然肆无忌惮,无法无天,我只是担心,今日兵围大祭司府,明日会不会围了皇宫?”
“你说够了没有?”君玄影盛怒地看着他,蕴含着极大的怒气!
聂臻若无其事地欣赏着这对原本亲密的兄弟之间的争吵,觉得心情大好,原本这两人为了兄弟情谊,能够两肋插刀,现在好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真是精彩至极难得一见的戏码,错过了太可惜了!
“我要住在大祭司府,看还有没有人敢再兴兵动众,欲行刺本王?”君轻扬此言一出,包括聂臻在内的人,都吃了一惊,早知道君轻扬行事乖张,想不到竟然我行我素到了这个地步!
君玄影脸色阴沉地凝视着弟弟,轻扬的确变了,和以往不同了,难道又和潇潇有关?
他望住轻扬,淡淡道:“你胡闹够了没有?大祭司府是皇上招待贵宾之居所,你一堂堂亲王住进来,意欲何为?”
君轻扬想起六皇兄和潇潇亲密的一幕,心底就不舒服,对六皇兄的警告置若罔闻,看向潇潇,意味深长道:“大祭司是方外之人,想必并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吧?”
聂臻不置可否,当做没有听到一般,任由这两兄弟去争吵,只淡淡道:“本祭司不过是客人,这里是贵国宝地,本祭司自然入乡随俗,客随主便!”
一句话,让自己置身事外,君轻扬笑了笑,得了胜利般地看着六皇兄,“大祭司的安危就交由本王来负责,本王倒要看看,还有谁有这么大胆子,连本王的命也敢要?”
聂臻不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往日情谊种种,皆化作云烟而散,曾经以为和他们三人之间有令人烦恼的情感纠葛,最终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如今的感情,且不论真假,对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无力触碰的奢侈品,唯一的愿望,是尽快收拾这里的残局,收拾易家,温柔,还有眼前的这对兄弟!
等到狼烟俱尽之时,她会隐姓埋名,和无忧生活在世外桃源,再不理会这些纷纷扰扰!
若说还有不能放下的渴望,就是子麟,尽管希望渺茫,可是从未放弃,若真的有什么罪孽,也希望是自己一力承担,纯净如水的子麟,不应该承受世间的沉重和残忍!
多希望有一日,子麟会白衣飘飘,穿花过柳,倜傥如玉,朝她晕开明澈微笑,“姐姐,我回来了!”
无数次在梦里,期盼这一刻,惊喜过后,徒留余伤,君轻扬的声音惊醒了聂臻的思绪,“六皇兄想要护短,我无话可说,不过有关大祭司的安危一事,就交由臣弟负责吧,你还不赶快回府去安慰你的易清绾?她现在一定哭成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