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他都不止一次地要她,狂野得像不知疲倦的野兽,疯狂地索取她的身体,肆意的放纵带来身体的蚀骨逍魂,但,也彻底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只有身体累到极致的时候,才能睡去!
他似乎害怕一醒来,她就不见了,哪怕是在最深沉的睡梦里,一双铁臂也是紧紧地抱着她,丝毫不肯放松,只要她一有动静,他就会醒过来,眼中充满疲惫的警觉!
他这样的男人也会有不安的时候?在聂臻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个幕后掌控全局的人,永远淡定从容似笑非笑的男人,他也会有这样惶恐和脆弱的时刻?
意识越来越清醒,竟然开始有些疼痛,既然要回去,既然注定要做陌路人,就应该早早适应陌生人的生活,摒弃所有的悲欢,忘记这里的所有,这深山中说不清是欢喜还是痛苦的日子,再也不要忆起!
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北齐大祭司,终身侍候神灵,无情无爱,身心洁净,青灯古佛,香雾袅袅,站在神佛身边,悲悯世人,受万民名拥戴,拥有一呼百应的影响力,在所有人眼中,她都应该是个清冷如月的女子,和男欢女爱是不能扯上任何一点关系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要是那些爱戴她的子民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和这个男人之间早就有着世间最亲密的接触,愤怒的子民会把她放到圣火上面去炙烤,以示对她亵渎神灵的严厉惩罚!
乔桑姑姑那么信任她,连知道她有儿子都能装聋作哑,可是她现在又在做什么?
此时躺在他怀里,聂臻心中忽然有一种强烈的不安,忽然有些恼恨自己,以前的心素如莲,人淡如菊跑哪里去了?
如果说以前无忧的存在是个意外,那现在和他这样的亲密无间夜夜缠欢又算什么?聂臻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终于要离开了,聂臻下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心底对他有了本能的抗拒,只得安慰自己,这段时间的放纵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无影也无踪,主意一定,挣扎着从他温暖的怀里出来,用竭力疏离而冷漠的语气道:“我想休息一会!”
听到这个理智而清醒的声音,君玄影的心猛地一抽,再次看见她没有温度的眼神,和在水汝胶融的时候,她的迷离动情完全不一样,一股冷意弥漫在两人中间,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
他身子一凉,手指紧得发白,但依然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渺茫的念想空间,柔声道:“我想陪你!”
聂臻背过身去,淡淡道:“不用了,你出去!”
看着她冷漠的背影,有一种痛,瞬间在他四肢百骸弥漫,默然片刻,忽然转身离去,他一走,室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下来,只留下蔷薇一个人,不解地看了姐姐一眼,匆忙追了出去,“哥哥,哥哥!”
室内终于没有其他人,聂臻缓缓睁开眼睛,极力忽视小腹处的痛楚,深吸一口气,再等上几天,就回去了,这里发生的一切就会全如过眼云烟,灰飞烟灭。
如果现在不快刀斩乱麻,只怕以后还会纠缠不清,在这场男人与女人的游戏中,只有无心,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否则,到最后,受伤的还会是自己,不能再这样一错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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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君玄影并没有回房睡,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聂臻也懒得问,只有蔷薇时不时出现,提醒着自己,哥哥并没有离开,但她也不愿意和聂臻多说一句话,似乎还在赌气中!
如今,聂臻的身体已经好多了,走路也不需要人搀扶,蔷薇又来了,让聂臻奇怪的是,她整个人的精神看起来很不好,对聂臻勉强一笑,“姐姐!”
聂臻对她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得像拂过漫山遍野花儿的春风,“你来了?”
看着姐姐艳若朝霞的美丽,蔷薇心生艳羡,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吸引哥哥的视线,“听哥哥说你们快要走了?”
聂臻深凉的目光划过她,看着她眼中的留念之意,“是啊,我已经好多了,打扰你们多时,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蔷薇眼圈一红,想了想,还是鼓起了勇气,“姐姐,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什么?”聂臻笑意不减,兀自看着眼前的万紫千红,曼妙妖娆!
“哥哥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对哥哥的态度却总是忽冷忽热,大多时候,我从来没见你对哥哥有好脸色!”
聂臻微怔,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保持距离之后,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样轻松,原来人生的记忆真的没有办法像白雪一样,太阳一旦出来,就融化得无影无踪,就算用流水来冲刷,也会在看不见的地方,留下深深痕迹。
看着天空的飞鸟,聂臻神色有微微的怅惘,恍惚道:“他对我并不像你所看到的那么好,而且,我也不喜欢,更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