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丸子与菊儿左等右等不见惠心出来,随着时间的延长,两人的心弦崩得死紧,一刻都不敢放松。
在她们俩心儿跳如雷鼓之际,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可是只出来了一个身着白袍的医生,她拿着一张病危通知书,跑到她们跟前,摘下口罩,急切地嚷着:“谁是病人家属?请在这上面签字。”
“什么意思?医生。”小丸子不解地询问,心跳加速,他在心里狂喊:不要啊,不要啊,少奶奶,你不会有事的。
“产妇胎位不正,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天,小丸子与菊儿同时连呼了两声天。
保大还是保小?这对于她们来说真是一个莫大的难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难题。
小丸子的手心渐渐浸出的热汗。
“医生,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医生板起了脸孔,严肃道:“当然,你以为本医院会跟你们开这种玩笑吗?”拿病人产妇生死开玩笑,有哪间医院敢开这样的玩笑,除非想关门大吉了。
“噢,不是,不是。”小丸子的脸孔免强挤出一丝微笑。
“不是的,医生,主要是我们都不是家属,无法做主。”
“病人家属在哪里?”医生白了小丸子一眼,觉得自己是浪费表情,即然不是家属在这长廊上等着干嘛。
见医生扯着嗓门儿大喊,眼睛四处瞟移,小丸子赶紧拉住了医生的衣袖。
乞求的话语出口:“医生,病人家属现在抽不出时间,出差了,没空赶过来,我能代签吗?”
“你与产妇非亲非故,签了也不作数,多大的事情不能放小。”什么事能比老婆生孩子重要?
这男人真该下十八层地狱了。
医生在心里责骂,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孩子都快出生了,还有心情去出差,真是渣男一枚。
“喂,快把家属找来,否则,我们不能做手术,多拖一分钟,产妇就多一分危险。”
医生用严厉的语言警告着小丸子与菊儿。
“我知道,我知道。”
小丸子没经历过这种事情,吓得眼皮直跳,他没有办法只得给少爷去了电话。
“少爷,快来啊,少奶奶不行了。”
“说清楚。”
焰骜太了解小丸子的脾气与性格,如果天下雨点儿,他能跟人家说天下冰雹了。
小丸子总是夸大其词,所以,听了他的叫嚷,焰骜正端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手指尖正翻阅着一宗案卷。
“少爷,少奶奶难产,孩子生不来,医生问是保大还是保小?”
这个主意他小丸子没法子替少爷拿啊。
闻言,男人的整个人宛若化石,片刻反应过来,丢掉了手上的圆子笔,捞了外套就疯了似地往外跑。
车子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冲上了高速公路,只用了十一分钟,黑色的坐骑就横冲直撞到了医院门口。
问了妇产科的楼层,乘坐了电梯顺利抵达。
“少爷,你可总算来了。”
小丸子与菊儿见焰骜风风火火赶来,顿时喜出望外。
少爷的到来犹如给了菊儿与小丸子一颗定心汤圆吃,是他们心中的定海神针,有了他,他们心中的狂风巨浪不再咆哮。
“叶惠心呢?”
他冷沉的俊颜询问。
“在手术室里。”
焰骜不再看他们一眼,踩着军靴,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向了手术室,并推开了手术室紧闭的门扉。
男人的突然闯入先是让一屋子医生惊慌失措,然后就是冷厉的喝斥声入耳。
“出去,这是男人该来的地方,小刘,你这关口是怎么卡的?”
主产医生脸戴口罩,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一张脸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怒瞪着进来的男人。
“保大人。”
男子强大的气场,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本就吓坏了一干护士,凉薄的嘴唇吐出几字。
她们刚才让产妇家属签字,找了半天找不到人,看来,这男人是产妇的家属。
“好。”主产医生是医院的骨干,她麻利地从护士手中抽出一张单子,塞到了男人手中。
然后回头喊了一句:“准备手术,麻醉师就位。”
焰骜执起圆子笔,正欲想在产妇家属下面烙下自己的姓名时,不料衣袖管被人一把狠狠拽住。
“不……要。”
声音很微弱好似从远天间传来。
垂下眼帘,焰骜看到了一张无比憔悴的脸孔,她的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光彩,紫白色的唇瓣颤动着,与他对视的眸光有着浓烈的乞求。
在这生命垂危的最后一刻,为了孩子,她放下了身段与所有的自尊向他乞求。
从没看到到如此萧瑟的叶惠心,望着眼前莹白的小脸,焰骜心口迅猛抽痛着。
“留下孩子。”
她启唇艰难地吐出。
简单的几个字如一把生冷的锯斧,把他一颗坚硬的心剖成了两瓣。
他似乎清晰听到了自己心瓣破碎的声音。
叶惠心,你真的好残忍,明知道,我容不下这个孩子,你却乞求着让我做这种艰难的决定。
他很想冲着她咆哮,冲着她嘶吼。
“叶惠心,不可能,永远也不可能,这辈子,你永远别想这样子逃开我。”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无助,柔软,就像一片轻飘飘的浮云,转眼前也许就会不见踪迹,烟消云散。
“保大人还是孩子,快拿主意啊?”
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拿这样的主意,毕竟,一边是妻子的生命,一边却是自己的骨肉至亲。
任何一边都无法割舍。
也许男人的心里在天人交战,可是,没有办法,她们必须要让他快一点做出决定,再晚就来不及了,大人小孩可能都会一命呜呼。
“快,血又来了,而且很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