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毅,学毅呀。”程知彦的声音在门外就响起来了,“您可快点好起来吧,不然程氏一族的娃娃可就全毁了。”
进得门来,程知彦看到了刘氏,立刻抱怨道:“孝直家的,你看看你们家的宝贝儿子,都把先生气病了!这要是影响了娃娃读书,你们家就是整个宗族的罪人!”
听着程知彦向刘氏发难,程学毅愈发得意,不如此如何显示自己这个先生的重要?不如此如何让程仲知道犯的错误之大?不如此以后谁还把自己这个先生放在眼中?
程学毅依然闭目躺在床上,但是眉宇间的得意都展露出来了。
看着程学毅那副“无赖”的样子,程仲就气不打一处来,激愤之下程仲突然亢声说道:“先生——”
一听程仲说话了,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想听听他会说什么,包括在摇椅上“躺尸”的程学毅。
如果是以前,程学毅根本就不会在意程仲会说什么,因为他连话都说不成句,但是经历过之前的抢白之后,程学毅对程仲的感官变了。
连程廉都对不出来的对联,程仲竟然能张口就来,这绝非偶然。而且,程仲抢白自己的话,更是句句带刺,刺刺中的,那都是往自己心口上扎呀,说得他根本没从反驳,他可不以为这只是巧合或者灵光乍现!
“先生不愿教授学生,是否是担心学生中有人考中了秀才,会抢了先生的饭碗?”程仲说道。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这种事自古就有。因此程仲才有这般说法,其实是存着几分激将的意味。
“仲儿!”程仲还没有说完,刘氏便厉声喝止。
但是程仲的这句话却比刘氏,甚至程知彦两人多少句求恳都有用,一直老神在在的程学毅一下子从躺椅上站起身来。
“狂妄!”程学毅说道:“即便我倾囊相授,你们这些人中恐怕终其一生也难考出一个秀才来!”
程学毅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广富林市的程氏宗族人并不算多,几百口人几十年来也只有程孝直、程学毅中了秀才,至于进士,举人更是只有程孝直一人,这主要是科举实在是太难了。
程学毅本是想训斥挖苦程仲的,但是他忘记了,身边还在站着程知彦父子呢。
话出口之后程学毅才醒悟,但是已经为时已晚。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了。不过,他也不在乎,即便程知彦是族长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只是引诱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这程仲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呢?
如果是无心之举也就算了,如果是有意为之,这孩子可就不简单了。
程仲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嘿嘿说道:“是吗?那先生可敢和学生一赌?”
“赌?赌什么?”程学毅的心中突然涌起几分不安。
“很简单,就赌我程氏族学中是否有人能通过县试。我赌有!”程仲说道。
他说有,那程学毅只能是赌没有了,否则那也就没有赌的必要了。
“好,我和你赌。”程学毅说道:“不过,我们不赌别人,就赌你能否通过县试吧。”
在程学毅看来,程仲之所以会提出这样的赌约,自然是把希望寄托在了程廉的身上。
果然,程仲的脸上的为难虽然极力掩饰但还是显露了出来。
“看来修行还是不到家呀!”程学毅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快意,缓缓的说道:“怎么?不敢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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