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程仲未免太看清了赵恒远等四个老狐狸,他们的年龄和经验不是白给的。虽然因为之前的信息失误让他们做出错误的判断,也因为程仲的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们始料未及,但是真的回过神来,他们会让程仲得逞吗?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赵恒远心中苦涩,纵横商场十多年,罕逢对手,没成想到头来却栽在一个女娃娃的手中!这个脸可真的丢到了姥姥家了。到现在赵恒远都不知道程仲的存在,就是知道,他也只会将程仲看成是谢府的一个下人,顶天了就是个外院管事。
桌子上四个酒杯还好好的放着,但是喝酒的人却早已经没有那个心思了。
“东家!刚刚得到消息,昨天晚上有多艘漕船靠岸。”赵鹏飞急急忙忙的走进房中小心翼翼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东家有可能要完蛋了,是时候寻求其他的高枝了。可他赵鹏飞原来就是一个小混混,如果离开了赵恒远,屁都不是。
“漕船?!”赵恒远豁然心惊,原来是这样!
他一直想不通谢家的举动:
如果说军粮没有丢,那谢家要对付宁波的粮商,很多事情就显得多此一举,甚至太弄险了。
如果说谢家真的丢了军粮,那谢家卖给四大粮商的粮食又从何处来呢?
听到漕船的消息,赵恒远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真没有想到谢孟廷这个老东西竟然说动了漕帮,真不知道他答应了漕帮多大的利益!
怎么?你送出去的利益想在我赵恒远的身上找回来是吗?可是我赵恒远又岂是省油的灯?挑上我将是你最大的错误!
赵恒远浑然忘记了,最先挑起事端的恰恰是他自己。
他更想不到的是,说服漕帮的并非是谢孟廷,而是在他眼中不值一提的程仲!他更想不到的是,谢家给予漕帮的利益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多。
“鹏飞,马上去请三位掌柜!就说有急事相商!”赵恒远面露笑容,浑然没有了刚刚如丧考妣的凄苦像。
谢孟廷呀谢孟廷,你也太冒失了,太贪心了,我差点都上了你的当。你想一口将我们宁波粮市吃掉,你的胃口太大了,也太心急了!恐怕也会将你的致命弱点暴露无遗!
根据赵恒远掌握的信息,谢思存之前收购的粮食在五万石左右,而谢家卖出的粮食前前后后恐怕不下十五万石,中间有十万石的差距恐怕就落在了军粮上,扣掉这些,漕帮运来的粮食还够军粮之数吗?
谢家的军粮是要押往江南大营的,而且期限应该就在这两日。谢家等不了,如果谢家现在购粮,就说明军粮果然不足!
只要宁波的粮商忍住不抛售粮食,谢孟廷这个老东西就要反过来求着我们将粮食卖还给他!到时候价格的高低还不是咱们说了算?!
谢府中,虽然程仲表现出了信心满满的架势,但是心中却打起了鼓。
赵恒远那几个老家伙在自己眼花缭乱的一番动作之后,应该早已经被绕迷糊了吧?他们应该看不出来自己的底牌和破绽吧?
程仲端起一杯茶,轻轻的抿上两口,却觉得滚烫的茶汤更增添他的燥热,便索性将茶碗放在一旁:“邓管事还没有消息吗?”
他已经交代过了,这一次收购的速度一定要快,多派人手,一定要赶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军粮的差额补足!等赵恒远那几个老家伙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尘埃落定,无可奈何了。
“他们才去了多久?哪里有那么快?”谢思存笑道:“想不到程大公子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
在整个收粮的过程中,程仲表现出来的智慧、机敏、应变、魄力让自视甚高的谢思存自叹弗如!她自忖如果与赵恒远等人易地而处,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会中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