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文友脸色铁青,低声骂道:“百死不足惜的东西!”
文笙跟在李曹身后,由陈慕口中听到了不少玄音阁的秘闻,一时对这谭国师创办的大梁国学更加感兴趣了。那妙音八法应该就是以琴箫之声迷惑控制他人的秘法了,她到真想亲身一试,看是不是像传闻中那么厉害。
帐中齐鹏已经开始逼问陈慕来离水后的所作所为。
提起首阳先生遇刺的经过,不知是受刑不住还是心里压力太大,陈慕叙述地明显没有之前那段清晰,只颠来倒去重复:“他骗我,他只是说要偷走师父的乐谱,没说要杀了师父。我被他骗了,已经太迟了……”说来说去终于嚎啕大哭,任齐鹏怎么呵斥打骂都止不住。
费文友见状商量李曹:“录事,如今真相大白,陈慕出自玄音阁,还请将他交给我们带回京里去处置。”
李曹哪肯叫他这么把人带走:“费先生,如今虽然抓到了内贼,真正的凶手还逍遥法外呢,此去京里长途跋涉,何不趁着那只疯狗就在左近,趁热打铁,叫他招出来一网打尽?”
这说得也在理,若陈慕真知道那东夷杀手的下落,却因为自己一意孤行错失了机会,回去后也不好交待。费文友叹了口气,道:“那好吧,我来问他,只是我玄音阁秘法恐有得罪录事和诸位部属之处,事急从权,望勿见怪!”说话间,一撩帐帘当先走了进去。
齐鹏早知道他们一行人在帐外听审,但见他突然进来,还是配合着做了个吃惊的表情,道:“费先生,您这是……?”
费文友没有理睬他,也不管地上肮脏一撩袍子就地坐下,望了一眼满身是血神智不清的陈慕,将片刻不离身的瑶琴横放于膝上。
玄音阁虽最初是由谭国师创办,他们这些乐师受大梁举国供奉,享受着当权者的奉承尊重,地位超然,而同时,他们也是大梁的国之利器,不要说陈慕害死了师父,单他做了东夷人奸细这一条,他们之间已经再没有什么同门情谊可言。
李曹一见他这架势,暗叫“不好”,连忙吩咐手下诸人找东西将耳朵堵上,他也匆匆扯下块衣襟来,团了团,塞在耳朵里。
费文友左手按琴,右手抹过七弦,“嗡”的一声,远近所有的声响为之一静,不知有多少人感觉着方才突然有一股无形气浪冲击到了脑海里。
文笙开始怀着好奇还想试试自己是否能抵御得住,只这一下,她便晓得厉害,赶紧塞上耳朵。
可即便是这样,距离费文友最近的齐鹏也有些受不住,只片刻工夫,他便脸色发白,悄悄往后退开几步。
帐篷内外看上去没什么反应的好像只有费文友和他的几个师弟。就连陈慕明明受刑不过昏昏沉沉,受琴声影响也远逊于齐鹏等人。
文笙悄悄向后退了退,暗忖:“这大约便是他们那个妙音八法了吧。”她眼神极好,离远牢牢盯着费文友弹琴的八根手指,想看出点什么玄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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