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这个年,文笙他们是在西山马场过的。
那二老听说文笙竟然参悟了《希声谱》的两支曲子,既好奇又代她欣喜。
只可惜文笙伤了手,只能演示《行船》的一小段散音,而《希声谱》的妙处又非是语言可以形容。
戚琴心痒难熬,和王昔将三张曲谱反复研究,最后无奈地得出结论,同一支曲子,自文笙手里弹出来,和旁人所弹韵味就是大不相同,这种东西,是《希声谱》所特有的,学不到,模仿不来。
对戚琴而言。与其不切实际地望《希声谱》兴叹,还不如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医好手指,恢复昔日水准才是正途。
三十晚上,文笙亲自操持,指挥着丫鬟下人忙了一大桌团圆饭,请王昔、戚琴坐了上座,她和云鹭陪着。
四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若不是换了地方。环境不同,简直就好像回到了青泥山一样。
只是对于以后,大家都有意避而不谈。
那二老经此劫难。有些心灰意冷,尤其是王昔,身体受到重创,以后无法独立生活。虽然文笙一早就表示不用担心,一切有她。老爷子仍是提不起精神来。
文笙则是存了改天换地的决心,眼下还不敢对人言。
正月里文笙应邀赴了几回宴,有符家两位小少爷做东的,定在孤云坊。专门为庆祝她得了状元,满满都是显摆炫耀之意。
还有项嘉荣请她和另几个同窗聚了聚,玄音阁正月十六开学。他们已经打听到正月里是给新人适应的时间,学生们会在这半个月找好自己的师父。拜到阁里某一位乐师门下,以后遇到不会的也好有人指点。
谭令蕙又请了她一次,席上认识了几位女学的闺阁小姐,这回人多,文笙颇为低调,没有说什么叫人侧目的话,加上杨蓉和鲁雪芝对她表现出熟识来,明显不是初见,其他人看文笙也顶多是透着好奇,并没有人上来为难。
到是鲁雪芝觑了个空问她知不知道程国公这两天要纳妾,文笙装了糊涂。
除此之外,还有李曹的送别宴。
李曹返回离水,文笙犹豫了一番,还是写了封报平安的书信,请他帮忙捎去李家。
如此忙忙碌碌,转眼就到了正月十六,玄音阁开学了。
此次玄音阁收徒,共计收取“甲等”一百二十人,“乙等”九十六人,“特选”五十四人。
这二百七十人不会集中在一起上课,对这些新人而言,进阁第一件事就是拜师。
玄音阁内部除了当摆设的女学,分为南北两院,北院的院长是谭大先生谭睿博,谭大先生为人严谨方正,北院的乐师对他都是既敬又畏,而南院的院长谭二先生谭睿德温和宽厚,南院便聚集了很多因兴趣而成为乐师的世家子弟。
两院教学风格大相径庭,南院宽松而北院严苛,谭老国师的五个儿子三个在南院两个在北院,两边实力相差无几。
玄音阁每年的春秋比试以及三年一次的大比,其实都是南北两院的较量,从结果上看近几年个人战南院占着优势,但团战无一例外每次都是北院获胜。
阁里的规矩是拜了哪个院的师父,以后就属于哪个院的人。
玄音阁建阁这么多年,唯一的例外只有谭锦华,他自幼跟父亲谭大先生学琴,成为乐师之后却自称已经被父亲逐出门墙,投奔了二叔的南院。
文笙上来便遇见了这么一件叫她犯难的事。
她需要在阁里认一位师父。
正常而言,不要说入学的状元,就是乙等、特选的学徒,认准了哪一位乐师要拜入门下,都不会遭到拒绝。
乐师们都知道这是壮大本院和自身的好机会,就算日后成不了材,谁还在乎多一个没出息的学生呢。
但文笙却不同。
因为她是女子,加上凤嵩川的刁难,使得乐师们都敬而远之,唯恐招惹上这个大麻烦。
摆在文笙面前有两个选择,要么通过谭瑶华在谭家拜一位师父,要么请李承运帮忙,拜到南院的米景焕门下。
不过这两条路都不是文笙想要的,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旦拜谭家人为师,来日必然要为之束缚住手脚,她做不到钟天政那般绝情,到时候师父说一句叫她忠于建昭帝父子,她听还是不听?
至于米景焕,文笙直觉认为他不会想要收自己。
师徒这等事一定要你情我愿,勉强就没意思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其他学徒都开始跟着师父学习了,她不禁暗暗着急。
若是到下个月她还拜不到师父,就只好去女学上课了。(未完待续)
ps:数据太差了,想换个简介,诸君可有好的建议?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