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连贵引着凤嵩川等人进了齐园。
凤嵩川看到了迎面高大的擂台,露出满意之色,赞了声“不错”,扭头吩咐寇文:“派人看看,卜乐师来了没有。”
这工夫,陈连贵先前派出去的那捕头悄悄上前,附在陈连贵耳朵旁边低声禀报了几句。
陈连贵听说凤嵩川竟是带着大队人马来的,一部分人留在了城外的,带进城的也有数千,这些官兵进城之后分成几队散开,一队跟着钦差大人来了齐园,剩下的不知去向,这才明白了凤嵩川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不让阻拦,也不让询问。
陈连贵身为兰城知县,不知钦差大人要在他的地盘上搞什么事,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来,哪还顾得再向凤嵩川为王家美言。
可凤嵩川却主动问及了:“这园子当真不错,不愧江北第一园。主人家是哪位,不如叫出来一见。”
这里他的官最大,那自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谁也不敢反驳。
陈连贵赶紧打发人去找王光济。
这会儿他才想起来,钦差大人还有个关于园主的误会呢,连忙笑着解释道:“大人,此间主人您大约听说过他的名字,此人姓王名光济,王家几代当家的都是扶危济困,乐善好施之人,在我们江北非常有名。”
凤嵩川微微颔首:“原来是他。”
停了一停,齐园管事的引了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匆匆赶来,那男子离远便大礼参拜:“草民见过县尊,见过钦差大人。”
虽然未曾谋面,只看年纪。凤嵩川便确定眼前的这人绝不是王光济。
他微微皱眉,正待询问,那男子已主动道:“草民王七,王光济乃是草民的兄长,兄长适才被人叫走,说是片刻即回。”
“王……七,王家男丁还挺多。”凤嵩川说话的口吻似是在开玩笑。不过他身边的寇文却听出来。大人这是杀气上涌,心里不耐烦了。
朱子良有事脱不开身,马上要动手了。匪首王光济却又不见了影,今天的事上来就透着不顺。
陈连贵在旁听着讪笑了一下,当着王七的面,他不好说这些人都是从小在王家善堂里长大的。
王七微微低了头。多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恭谨地请示:“启禀大人。听说呆会儿有两位乐师在擂台上赌斗,此刻齐园外边来了不少乐师想要观战,只是未得大人准许,下人们没敢把人放进来。到底让不让他们进来。还请大人示下。”
陈连贵知道王七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乐师,哪怕来自于民间。那也是受人尊敬,地位非常高的。若不是今天有这么多当官的在,王家人绝不会连乐师都拒之门外。
凤嵩川还在想王光济去了哪里,会不会是提前听到消息溜了,心不在焉地道:“放他们进来看吧。”
王七应了一声,便欲退下去,凤嵩川回过神来,又道:“观战可以,除了卜乐师和那张寄北,其他人都不得携带乐器,以免有人趁机闹事。”
他转过头,吩咐同来的军官:“本钦差带你们来便是为了维持赌斗的秩序。去一队人看着!”
一名副将领命,带了百来人跟着王七往外去。
王七认识不少江北大营的将领,这一位只是见过几回,没有深交,此际看他面色肃然,对自己的搭讪待搭不理,很少回应,不禁暗自凛然。
张寄北和卜云都已经到了,被请进园里,先由下人好生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