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多晚的练习,他们虽然没有达到胡良弼所梦想的那个境界,但也好歹不再琴是琴,箫是箫。
透过对方鼓筑琴箫那喧闹的间隙,隐约有引人沉醉的旋律响起。
像一幅动人的画卷,经由琴声勾画,箫声渲染,墨不碍色,色不碍墨,明暗浓淡间似有万千种变化,叫听者很想大袖一挥,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噪音全都驱赶干净。
残局中出现了这等情况,叫人感觉后生可畏的同时,又有些惋惜。
这两人才刚入阁大半年,若是再久一些,也许不用五年,两年或者三年,他们未必不能靠着这一曲力挽狂澜。可现在,怎么看这种坚持都有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悲壮。
果然,不大会儿的工夫,处在漩涡中心主防御的文笙便汗湿重衫,落指越来越无力。
她是真得累的,若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先前怎么也不会任由两位同伴出局。
坐在“藏头猱”身旁的一位主考道:“差不多了吧。”
陈老槌落鼓响。
北院乐师先下一局。
文笙和钟天政下场,卞晴川不放心徒弟:“怎么样?没事吧?”谭瑶华在旁关切地望着她。
文笙摇头:“没事。师父小心他的‘鼓上一字诀’。”徒弟都这么厉害,危星剑想来更是难缠。
卞晴川等人上了同乐台。
钟天政在文笙身旁坐下来,眼望台上,脸上看不出喜怒来,突道:“你可满意了?”
文笙也盯着台上:“还没出气?不要紧,呆会儿还有第三场。”
卓玄全没搞清楚状况,在旁接口道:“对,第三场咱们还有报仇的机会。”
这时候第二局已经开始了,他凝神看了一会儿,担忧地道:“怎么觉着形势有些不妙?”
依卞晴川、谭瑶华四人的脾气秉性,不存在团战不尽力的情况,此刻台上展现出来的便是两队的真实实力。
这一局若是输了,下次十甲战中遇到对方八成还是输,所以钟天政也十分关注。
还真像卓玄说的那样,形势不妙,谭瑶华四人一上来就落在了下风。
经过这几天的团战,看起来卞晴川和杨绰的深浅已经被别的队摸透,对方没有像前几队一样,上来就集中攻击卞晴川,而是由危星剑使出‘鼓上一字诀’,打乱了四人的配合,尤其是切断逍遥侯杨绰与其他三人的联系。
鼓瑟齐鸣,笛筑高亢,这四个人配合着打了多年的团战,彼此间的默契非匆匆练了几天的“四鼓队”可比。
逍遥侯杨绰被隔离出去,发现对方除了不得不应付谭瑶华和闻人英的攻击,其它时候都在全力围剿自己。
他又不傻,立刻就意识到对方这是延续了上一场的策略:柿子先捡软的捏,不过是这次的软柿子由项嘉荣变成了自己。
怎么办?这一次的敌人远较上回强大,上回尚被徒弟好一通唠叨,这次要是再不撤,留在原处硬碰硬,他是出局了,对方却没伤筋动骨,等着下场之后耳根不得清净吧。
杨绰无奈,只得操纵着古琴东躲西藏,等着谭瑶华和闻人英腾出手来救他。
他哪是做这个的料,那琴声跟没头苍蝇似的,别提多么狼狈。
钟天政见状也是颇为头疼,喃喃自语:“得想个法子啊。”
“有法子可想?”卓玄登时来了精神。
钟天政“嗯”了一声,没有接话,他说的想法子,指的乃是进入十甲排位赛之后,和卓玄想的不是一码事。
谭、闻二人总有照顾不及之时,未过多久,逍遥侯杨绰被对方逮住,一通蹂/躏之后出局。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