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原这话一出口,周围便是一静。
很多老成持重的乐师觉着不妥,要按郭原的意思,不管谁输谁赢,总有一人要绕着同乐台爬上三圈,他两个都是南院的乐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整得颜面尽失,这是何苦?
可此刻莫说谭大先生、谭二先生,连五公子谭瑶华都不在,闻人英想要劝阻,未等开口,卞晴川已淡淡应道:“好。”
郭原似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痛快,瞪眼望着卞晴川冷笑一声,掉头大步而去。
出了这么一档事,众人一时都有些沉默,过了片刻,卓玄战罢回来,听说了消息,觉着是自己闯了祸,一脸不安凑过来问卞晴川:“卞前辈,你干嘛答应他,冤有头债有主,他郭原有本事照我使啊。”
卞晴川浑不在意地笑了笑:“多大点儿事。再说你们不一直说是要拿团战第一吗,都拿第一了,又怎么会输?”
几个年轻人顿觉压力好大。
卓玄扭头找了半天,没看到立志要拿第一的钟天政,猜测他是趁热打铁去寻那师徒两个去了。
文笙道:“既然你俩的个人战都打完了,咱们回去吧。”
叫郭原这么一闹,谁也没心情再看比赛,想着有这工夫,还不如回去抓紧了再练一练。钟天政没在,大家也不等他,先坐车回马场。
文笙在车上问卞晴川:“师父,您是怎么提升自己的技艺的?”
她怕卞晴川不明所以,又举例道:“像侯爷、卓玄他们,妙音八法多领悟一重,就意味着实力进了一大步,您呢?”
师徒两个情况相仿,卞晴川自然知道文笙为什么关心这个。
他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以前师父在军中,不认识旁的乐师,自然也就不关心这个。怀将军……叫我好好练鼓,我就闷着头练,鼓槌不知敲断了几千根,一开始师父的鼓声只有周围近千人能听到,一旦开战,满耳都是喊杀声,更是连几百人都没有,等到后来,即使在两军交战正酣的时候,师父的鼓声也能轻易转到数里之外,闻者不知几万人。”
这就是进境。文笙懂了,她若想提升实力,也需像师父这样,经由日积月累地苦练,才能在不知不觉中迎来突破。
文笙拿过“太平”,手指在琴弦上方虚弹。
她虽然学琴尚不满两年,但平时在琴上花的时间下的苦功,却要超过很多学琴五六年的乐师。
众人回到马场,分头加紧练习,到傍晚时,钟天政回来,竟把师和和南宫平也带了来。
那师徒两个脸色犹不大好,几个年轻人一齐围上去说好话赔不是,闻人英也帮着劝解。
师和悻悻道:“你们不必说了,若是计较,我也不会来这里。只望你们说话算数,拿你们打团战的那个配合之法来和我交换。”
咦?原来钟天政是这么说通师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