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闭着眼睛,面若桃花,慢慢环住了他的脖颈。
好一会儿,王十三逐渐呼吸急促,还不肯罢休,文笙轻轻抚摸着他宽厚的背,自鼻子里闷笑了一声。
王十三终于放开文笙,脸色隐隐发红,有些挫败地道:“笑什么,是不是觉着老子亲嘴儿的水平很差?”
文笙攸地涨红了脸,嗔道:“怎么,陆爷连这个也要争天下第一?”
王十三早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腆着脸道:“我这不是没有机会身经百战么,只能在你这里多练练了,再说我是好是歹,你也根本无从比较,嘿嘿。”
文笙轻哼了一声,将那几件衣裳复又包了起来,丢在他怀里:“我改主意了,拿回去自己试。”
“别别别,我试。叫你也看看十三爷何等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王十三重新打开包袱,把叠在最上面的袍子拿出来,这是一件靛蓝色的交领长袍,衣领袖口处绣着一朵朵镶金边的玄色祥云纹,刺绣异常精致,款式瞧着也大方。
王十三伸手在那织锦缎的料子上摸了摸,唠唠叨叨道:“这挺贵的吧,为我花那银子干嘛,不如你自己添几样首饰,打个钗也好,我这样的,就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啊。”
文笙抿嘴而笑,抖开衣裳,帮他穿上,又为他系好了腰带,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道:“不贵,在嘉通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不能光让你照顾我,以后你穿衣吃饭什么的都归我管了。”
她特意退后几步,歪着头端详王十三。
王十三心里甜得很,张开手臂给她瞧。
文笙露出满意之色。点了点头:“还不错,这一身勉勉强强算是配得上我的不逊了。”
王十三闻言面颊上的酒窝愈加明显。
两个人试着衣裳,文笙抓紧了时间道:“十三,‘玉盘云水’我已经同国公爷和纪将军说过了。咱们虽然一时和南崇还不会有太大的冲突,但一旦国公爷取代奉京那帮权贵,江北被他们占去的州县就必须要有个说法。”
王十三“哦”了一声,问道:“那我舅舅的事也同他们说了?”
文笙摇了摇头:“还没有,这个我得好好想一想。”
“那程国公他们怎么说?”
“国公爷会派几个心腹去和利江明西长老他们先接上头,大约这两天就要出发了,有备无患,先把‘玉盘云水’控制在咱们手里。”
她是盼着云鹭和童白霜那里能传来江审言赞同议和的好消息。这样只要解决了奉京这个大难题,就有很大的希望迎来天下安定,再不用动刀兵。
对了,还有林世南……
“还有一件事,十三,我将林世南家里供奉‘怀公’灵位的事和师父说了说,又把他在一楼放着的枪和弓给师父描绘了一番。你猜怎样?”
王十三知道,文笙说的师父不会是王昔老爷子,必是卞晴川。
文笙既然这么问,想必是卞师父认出了这两样武器,怀英翔的旧物?
他虽然觉着自己这猜测八九不离十,不过文笙卖了关子,他可不能扫兴,遂笑问:“怎样?难道师父知道?”
“何止知道,他还见过。”
“哇,见过?”
结果他夸张的神情太假。被文笙一眼识破。文笙白了他一眼,不再提这事,道:“可惜咱们在南崇那么久,一直没见到林世南长什么模样。不然师父说不定就能认出他到底是何许人也。”
王十三不好再装傻,笑道:“这个好说。以后有得是见面的机会。”
文笙点了点头,事情说完,衣裳也都一一试过,有两件紧了些,文笙留下,准备送回去改改,其它的包起来,好叫王十三带走。
然后她坐下来,托着腮斜睨了对方一眼:“酒喝到一半跑了来,说吧,到底什么事?”
王十三这会儿心里都是柔情蜜意,只觉文笙与他天生一对儿,情比金坚,这要是开口问谭家求亲的事,岂不大大的破坏气氛,好像对文笙透着不信任?
可要不问吧,心里老是没有底,谁叫他好死不死练了《明日真经》又不肯散功来着。
有这么个糟心的事横在那里,文笙若是改了主意,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这里患得患失,期期艾艾半天没吭哧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文笙见状心下了然,嘴角翘起:“你想说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可不像十三爷。”
王十三心道可不是嘛,老子算是栽在你这小娘们儿手里了。
“你,那个,我听说谭家来提亲……是不是真的?”
文笙目光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么快就传开了么,是真的,国公爷和纪将军专门找了我去说这事。”
“那,那你怎么答的他们?”
“你猜。”
王十三神情一下变得可怜巴巴:“你回绝了他们,是不是?快告诉我,你可不能……对我始乱终弃啊。”
这是什么破成语,文笙美目含嗔,抓起面前的包袱扔在他头上:“你跟谁学不好,给我学杨兰逸!”
说完了,文笙方意识到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了,果然王十三抓了包袱在手,讪讪地道:“你别管他,他懂什么是乱,痴心妄想!”
文笙没有理会他,停了停,道:“国公爷找了我去,问我想不想嫁到谭家,此次谭老国师为孙子辈求娶之心很诚,叫我不用有所顾忌,来日国公爷不管走到哪一步,都不会忘了我曾为他做过的事,他也必会保我周全。”
“我的心更诚!”
文笙看了他一眼,想笑强自忍住,道:“谭家子孙随便挑哦。”
“哪一个也不如我。”
“都是乐师。很有本事。”
“我也不差,刀枪不入!”
文笙实在忍不住了,将头扭到了一旁:“人家保证不会娶小老婆,嫁过去以后每天弹弹琴。日子过得很轻松,不用帮着数钱、生孩子,还有管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