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的确是啊!练功夫的人,心气都高,越是厉害的,骨子里就越骄傲,尤其是年轻的时候,没有遇到过挫折时,被人一逼,很容易就热血上头,不管不顾了。不过这么一来,当时是痛快了,但大祸一旦铸成,就会追悔不及。我在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样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呢,才会觉得当初年少无知,平白错过了许多大好的机会。”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接过王越递过来的一杯水,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王越,语气中满是唏嘘之意。想到自己当初出师时,比起王越也大不了几岁,便四处挑战高手,数年后终是树敌如林,不得不隐姓埋名被人招揽,时至今日再想回头时,却已然什么都晚了……。
“嗯,此一时,彼一时罢了。”王越点了点头,似乎也被对方的语气所感染,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种宁静中。
人之一生,本来就是波澜起伏,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的,就算是强如上一世的王越,从弱小到强大,期间经历种种苦难,至今想起时,都还会觉得头皮阵阵麻。
但世间事,本来就是这样。功成名就之后,再回头看看,一切的苦难就全都成了磨难,是磨刀石,是踏脚石,没有这些东西化作拦路虎,他也不会有日后的大成就。同样一件事,时间不同了,再去看时,感觉也是迥然有异。
而总结成一句话,也就是“此一时,彼一时”这几个字罢了。时过境迁,人的心情自然就不同了。
“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怎么一进来,就说这些没用的东西?难不成还以为只凭几句话就能让我束手就擒不成么?”王越心里一面感叹,一面犹疑。
“你知不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过了好一会儿,女人突然笑着问了王越一句。
“知道。”王越回答的也很老实。
“哦?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吗?”两个人说话,就像是打哑谜一样,女人脸上的笑意也变得越来越灿烂起来,口中说这话,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王越:“你是不是在奇怪,我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而没有一点儿实质的行动?”
“嗯?”
王越一愣,眼睛微微一眯,直视着女人的目光。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揣摩人心思的本事居然这么厉害,竟是一下子就把握到了他此时的真实想法。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大家都不是朋友,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与其装的相互之间没有敌意,还不如就坦坦荡荡,把话说开。
自古以来,军队历来藏龙卧虎,能人辈出,这固然不假,但这也不是说军中的高手就一定比格斗界的高手强。虽然说,军队占据大义,拥有无数的资源,可以吸引各方高手来投,要人有人,要物有物,但是凡事讲究纪律服从,就容易让人失去最根本的自我。加上军人行事的特点,重视结果,讲究效率,这就会让人在练习功夫时缺少一种心态和精神上的自由和追求。
所以,历代以来,虽然军队培养的高手层出不穷,人才济济,但所谓的高手也只是局限于现在,真正能在武道这条路上,一走就走到底的人,还是流派中人更多一些。也正是因为深知其中利弊,因此许多在军队中历练的流派高手,一旦功夫到了某个瓶颈之后,就会主动退役,脱离军队。
格斗界的人,要么就没有成就,练来练去泯然与众人,要么就是异军突起,越走越顺,相比之下,军队里培养的高手,杀伐固然凌厉,但透支潜力过多,就几乎很少能在服役期限内突破自我,完成蜕变。
说白了,就是军人都是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是流水线,重量不重质。就算偶尔有几个特别厉害的高手,大多数也有流派的底子。
所以,这时候尽管王越已经知道对方的厉害以及来意,但他心里却并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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