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相斗,最忌讳的就是优柔寡断。严四海是老江湖,前半生经历过的厮杀无数,所以即便是心中一直都忌讳苏明秋,可一旦真出手了,却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招招都是奔着王越的致命处,下死手!
而面对他这翻身向上,突然变向的一记鹤啄,王越也并不慌乱,顶肘向前未到尽处居然也是随形就势,顺着严四海的身形滚动,同时便往下一落。肩头一缩,腰身自然转动,顿时顶肘变砸肘,就好像流星经天划了一个半弧,去势一转竟也同样的不显突兀,充满了自然的味道。
而时到如今,双方这一番交手,相互抢攻中,你来我往,动作快如闪电,显然也已经是再没了任何变化躲闪的余地。
因此,就在这一瞬间,王越的这一记砸肘,啪!的一下就正和严四海的鹤啄碰在了一起。二人肘指相交,出的声音就像是金玉撞击,响声简直清脆无比,煞是好听,但两个人此时此刻却都已经全力勃,杀机如炽。
严四海力贯指尖,一指头戳在王越的肘尖上,刹那间就只觉得手指一顿,关节咔的一响,紧跟着一股汹涌澎湃的大力就顺着他的接触的地方,一路横冲直撞从手上到腕部,再到肘关节,直接轰在肩头。巨大的震荡感,令他的大脑轰的一声,气血顿时为之倒流,一股脑的冲入心脏,整个人几乎就在这一刻向后猛缩,脊椎骨节节下落,骨骼与骨骼碰撞在一起,一下子就让他原本就已经十分瘦小的身躯,又矮了三分之一还多。
尤其是他的手指,当其冲,似乎戳到了铜墙铁壁,瞬间的疼痛还没有来得及传到大脑,可他已经眼睁睁的看到那手指已经肿的和胡萝卜似得了。
而与此同时,王越这边也十分不好受,一肘子砸将下来,挨了严四海这一戳,那感觉就像是砸在了一根钉子上,饶是他身体强横,钢筋铁骨,这一下硬碰硬的正面刚下来,也是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严四海的手指头就像是电钻一样,看似直直的戳上来,实则两人一碰,指尖立刻就转了一下,当时就把他的肘下皮肉钻出了一个血洞。
要知道以王越现在的体魄,一力用劲,浑身绷紧,即便不开启全身巨大化,一般的手枪和步枪子弹也很难伤的了他,严四海的这一记鹤啄,能破开他的皮肉,只说杀伤力之强,竟是足以比拟一般的子弹了。
不过即便如此,严四海心里却是顿时咯噔一下,暗叫了一声不好,立刻就知道,王越肯定是个精擅硬功横练的高手,并且十有八九已是练到了身如精钢,通体混然,横行百炼的地步了。和这样的人交手,就好像是普通人拿着手枪和装甲车硬怼,最忌讳的就是近身硬拼。
因为你打不动他,他打你一下却是实实在在的伤筋动骨!
而对于王越精擅硬功这一点,他却从来没有在任何的资料和消息中看到过。只这一个疏忽,就让严四海心中激灵一下,警兆大起。当下连忙顺势向后一缩,将整个身体又转到了大树后面。
他这一记蛇鹤双形,固然是奇招迭出,连连抢攻,一指头在王越的肘下戳出了血洞,伤了皮肉筋脉,但也同时被王越一肘砸的关节开裂,气血翻腾,半个身子都几乎被打的没了知觉。
王越的打法,最是凶狠强悍,数十倍于常人的体力,一旦爆出来,举手投足都有千钧之力。
前后两次硬拼,都没有占到丝毫便宜,严四海就知道,对方的拳法武功,走的是内练外打的路子,打法凶狠,追求效率,虽然没有太多的花哨,可在内里的力用劲上却是正正经经的内外兼修。尤其是那股子爆力,简直是他生平之中从未见过的可怕。难怪他能以一人之身,闯入千军万马中,杀了血鲨部队坐镇中枢的古德里安,这放在过去,简直就可以称作“在万军之中,取上将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了……!当真可怖可畏!!
“嘶!好厉害的指功。居然能破开我的皮肉,甚至连骨头都裂了。谁说老不以筋骨为能,这个严四海双形合练,简直用的出神入化了。”
接连两次硬拼,都没有奠定胜局,反被对手连消带打,从容化解,王越心中再次一紧,五指回握,一下牵动伤势,不由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严四海那一记鹤啄,不但是在他肘下戳了一个血窟窿,而且力道尖锐还伤了里面的骨头筋膜,虽然伤势并不算重,可一时间疼起来却也让他接连咬牙不止。
知道对方用的是鹤形的抖劲,手指上的功夫也超过了周长虎。
一指头戳下来,皮开肉绽,骨裂筋伤,是最上乘的“以点破面”的功夫!周长虎的金针指虽然厉害,可以铜人打穴,但却是直来直去,如箭离弦,出手之后就少了许多变化,而严四海的鹤啄却是如同白鹤啄鱼,啄住之后,还要猛地一抖,这样一来多大的鱼都要被震得骨软肉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