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快就找到位置了吗?真不愧是苏明秋!”赵祯听到这个中年人的话,似乎也没觉得有多意外,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便挥了挥手道:“来了就来了吧。吩咐下去,给我把外围看住了,苏明秋你们挡不住,但其他的人却一个都不许给我放进来。”
“至于王越这边,他既然明知道我是在算计他,还敢一路追到这里来,那就肯定不会中途收手的。更何况,这时候还有苏明秋在和他遥相呼应。如果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在拔都那知道了点什么,所以要变硬闯为迂回了。”
“什么?大哥你的意思是,拔都那个奴才他敢泄密?”
站在下的赵铮原本听到中年人的一番话,正要开口,但是听见赵祯这么一讲,顿时气得暴跳如雷,须皆张。
“没关系的,都是意料中的事,无非就是见招拆招罢了。”赵祯仍旧坐在椅子上,岿然不动,“拔都这个人,平常办事也算利索,身手也很好,但就是小心思多了点儿,比不得阿当罕忠心耿耿,真要碰到了必死之局,做一点儿卖主求命的事倒也不奇怪。”
“说到底,都还是我小看了王越那个人。没料到他的功夫居然会有这等的高明……。”
“那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我们主动进行围剿?”
之前赵祯所有的设计,都是建立在王越自投罗网的基础上的,只要他一上钩,进了埋伏的圈子,立刻刀兵四起,手段齐出,可现在对方却中途止步,不再傻乎乎的一路硬闯了,那从前的一些布置就成了鸡肋。如果不能做出相应的应对和变化,效果自然要大打折扣的。
“都怪这个奴才,临阵脱逃,乱了阵脚。不到,以他们三个的本事,联起手来拼死一战,认那王越再怎么厉害也不至于让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当真是该死啊!”
赵铮生性火爆,说话间,又一眼看到了跪在地上的裴满,顿时怒从心头起,一脚就踹了上去。登时踢得满地乱滚。
“让人看紧他,别管他怎么迂回。只要他一现身,就把他给我逼进去。这件事,薛禅你去做,务必要让他入伏才行。”看着裴满被赵铮踢得一脸是血,却不敢起身,赵祯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
赵铮做事虽然莽了点儿,但说的话却没有错。如果不是刚才裴满突然临阵脱逃,以他的功夫真要和拔都联起手来,死拼王越,就算最后仍旧不是对手,依然要死,可也不至于让事情展到这种地步。
至少拔都是绝对没有机会泄密的!
与此同时,就在赵祯几个人对外界的变化有了几分察觉的同时,高墙下,王越也已经从侧面斜插着走到了跟前。几百米外的拔都早就不见了踪影,四下里草木繁茂,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墙上面不远处的那三架床弩,几个人正趴在墙头上,探头探脑的往下看着。
但可惜的是,王越这一路行来,虽然一直都在调匀呼吸气血,可走起路来却是轻巧之极,脚下十趾抓地,一步一步,就好像出没于山林中捕猎的大猫,动作灵活的简直不似人类。任凭对方如何观察,他总会先一步的出现在这几个人的视觉盲区之内。
并且他的速度,也是快的让人心惊肉跳,明明也没他有什么故意的遮掩,可穿行之间,偏偏就能无声无息一闪而至。就算能有人的目光偶然从他所在之处掠过,也只能看到原地的一阵风吹草动,再仔细去看便什么都没有了。
身在异国他乡,赵家这一家人虽然一直以来表面上都是比较低调的,但因为坐拥着整个赤红龙旗的庞大资源,所以几十年下来在暗中积攒的力量也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以眼下的这座牧场来说,就是整个曼彻斯特周边地区最大的牧场之一,沿河而建,不但占地广大,区域内丘陵起伏,而且还在当年的那一座巴斯底狱的废墟上重建了一大片的庄园,高墙林立,宛如中世纪的城堡。外人别说进来,就是近距离去看,也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一点东西。
而这里,事实上还仅仅只是赵家在自己老巢落日镇外围布置下的一处“闲棋”而已。平时养牛养羊,用以谋利,真正用到时就成了一处隐蔽的杀场。
因为距离市区较远,方圆几十公里内又都是私人地盘,是以这里就算是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把周边道路一封锁,外人也绝对无法得知。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一次赵祯才会在这里安排好了一切,把王越给引了过来。不过现在,局面转变之下,王越要做的却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在这里迂回进去,给赵祯一个天大的惊喜。
至于他突然中途止步,对方会怎么想,会怎么做,又能不能现他,对于这些东西王越其实一点儿都不在乎。现不了那当然最好,可以一路直捣黄龙,但要被现了也无所谓,到头来也不过就是一个“杀”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