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进来禀道:“陶先生回来了!”
宋宜春精神一振,忙道:“快请陶先生进来。”
常护卫撇了撇嘴,退了下去。
陶器重的样子有些狼狈,看见宋宜春连声称着“东翁”。
宋宜春上前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陶器重,感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然后指了指身边的太师椅“我们坐下来说话……你说有人追杀你,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会不会与世子有关?”
陶器重垂头,一副愧对宋宜春的样子,道:“是我大意轻敌了!”
宋宜春挑了挑眉。
陶器重道:“窦家在真定是地头蛇,我们多问了几句窦家四小姐的事就被窦家的人盯上了,我们怕坏了窦宋两家的交情,又不敢说是英国公府的人只好跑到卫所求助了!”
“不对啊!”宋宜春皱眉“你们既然跑到卫所求助,窦家的人怎么还敢继续追杀你们?”
陶器重忙道:“窦家之后的确没再追杀我们不过我探得了要紧的事,急着赶回来给您通报,没有和卫所的人解释清楚而已。”
宋宜春对真定卫卫所向他邀功的事释然。
陶器重道:“之前我们一直以为窦家四小姐是因为被继母王氏嫌弃,才会被窦家七老爷安置在真定的原来并不是这样的那王氏原是小妾扶正,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窦家四小姐的舅母是个厉害的人,抓着这点不放,窦家四小姐长大后根本不尊重这个继母,窦家的人没有办法这才让窦家四小姐留在真定的。”
宋宜春听着,脸色沉了下去,道:“这么说来,窦家四小姐并不是我们以为的孤苦伶竹啰?”
“这是老朽的疏忽。”陶器重自责地道“没想到王家竟然拿赵家无可奈何,为了面子,竟然说是王氏不愿意教养窦家四小姐。”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我查到,那窦家四小姐十分的泼辣,等闲人根本就管不住窦家的人也都对她退避三合,王氏看中了济宁侯,窦家这才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们母女去闹,没有人为窦家四小姐出头的。之后窦家四小姐亲自出面要嫁妆,窦家七老爷陪了一抬的银票,也是因为她撒泼惯了,窦家的人不得不息事宁人的缘故。”
宋宜春想到窦昭的陪嫁,想到了她第一天进门就敢绵里藏针地和宋锦针锋相对,不由信了几分。而原本以为温驯柔善的媳妇变成了河东狮吼的母夜叉,虽然令他头痛不己,但一样是不受窦家待见的女儿,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问陶器重“我听说蔚州卫华堂的长女品貌出众,因眼孔太高,年过双十还没有出嫁,还想着摸摸那华小姐的底,若是个温顺敦厚的,就娶了进来,也好帮着管教天恩……”言下之意,现在只怕这打算要落空了。
陶器重在心里叹了口气。
难怪人们常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还是少插手英国公府的家务事为好。
陶器重委婉地道:“您还正值壮年,身边也要有个人做伴。若是那华家小姐的确是品貌出众,娶进来照顾您的饮食起居,也未尝不可。”
这说了等于没有说。
宋宜春叹了口气,赏了陶器重二百两银子,道:“你真定之行辛苦了,先下去好好地休息两天安陆侯虽说要给我做这个大媒,可这具体的事务,恐怕还得你帮着打点。”
陶器重笑着应喏,退了下去。
那随从正焦急地在廊庞下等着,见他出来,不动声色地和他出了梓香院,这才低声道:“国公爷怎么说?”
来之前,两人已经商量好了说词。
“国公爷没有疑心。”陶器重道“不这样说不行啊!想那窦氏,如此的彪悍,只怕没几天府里上上下下就会知道,与其让人觉得那窦氏软弱可欺,倒不如说那窦氏十分的泼辣,反而能把我们给摘出去。”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更像是要说服自己似的。
随从不住地点头。
宋宜春却在屋里打着转儿。
他到底要不要和华家联姻呢?
照理说,华家根本帮不上他。可他要是不续弦,时间长了,那窦氏就更不好压制了。
偏偏那窦氏又是个不好相与的,性格温和的,只怕镇不住她:可若是娶个精明能干的……他又实在是受够了。
这可真是让他左右为难!
而窦昭此时,去了宁德长公主的府第。
宁德长公主的府第,和陆家的宅第只隔着一条街,两妯娌的关系非常的好,两家也因此走得很亲近。
听说窦昭来拜访她,宁德长公主很是意外,问贴身的女官:“最近可有什么事?”
女官笑道:“听说英国公世子奉召,今天一早和夫人进了宫。
这很正常。
宁德长公主想不出窦昭为什么要见自己。
来报信的小丫鬟就笑盈盈地道:“长公主,英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说了,她刚刚接到了圣旨,被封为了‘夫人”她是特地来向您道谢的!”
宁德长公主恍然,笑道:“请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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