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安平出了书房,喝斥着四条胡同的小厮给坐在花厅里等他的闲帮上茶点。
宋翰看着那些痞子坐在自己精心布置的花厅里,心里又是一阵刺痛。
内院的季红得了消息,望着小半边炕的衣裳咬了咬唇,对金桂银桂姐妹道:“我们这就抬了东西走,说不定在前院还可以碰在舅爷,正好让舅爷搭把手。”
金桂和银桂不由在心里腹诽。
苗安平狗肉上不了正席,就算是没他帮忙,凭她们姊妹们,也一样能走出四条胡同。
她们乐得由苗家的人出头,跟着季红往外走。
等她们走到垂花门的时,遇到了几个看管内院的婆子,拦着她们死活不让走,还说要去禀了宋翰。
季红大声的哭闹起来。
坐在小花厅里的苗安平听到动静出来看热闹,一眼就认出了季红。
他带着几个闲帮就围了过去。
“你们这是干什么?”苗安平冲着看管内院的婆子大喝。
季红像看见了根救命稻草似的哭喊着“舅爷”:“二太太住在田庄多有不便,让我们回府把箱笼抬到田庄上去,二爷死活不答应,你快帮帮我。”
苗安平的目光就落在了季红身后那几口苗安素陪嫁的香樟木制成的棺木上。
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呢?
这女人失了婆家就只能靠娘家,苗安素的箱笼搬到了田庄,还不是任自己处置?
他骂骂咧咧地撸着衣袖上前帮忙。
宋家的几个护卫见状也不甘示弱地跑了过来。
颐志堂的人站在旁边看热闹。
等到宋翰的管事兑了银子过来,垂花门前正你追我打,你骂我跳的,一片混乱。
他忙去禀了宋翰。
躲在书房里装糊涂的宋翰只得出面高,高声喝着:“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两边的人讪讪然地停了手。
几个被打得厉害的婆子则不管不顾地躲在地上呻/吟得更大声了。四条胡同的护卫只得跳了出来,喃喃地禀着事情的经过。
苗安平立刻不示弱地道:“那原本是我们苗家给我妹子的陪嫁,现在我妹子被你们气到了田庄上,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把我妹子的箱笼抬走?宋翰,你是不是想我把你做的那些丑事都说出来!”又指自己被扯破的衣裳和身边一个被打青了脸的闲帮,“别的不说,先拿五百两银子的汤银费来!”
老子宁愿出五千两银子把你给干掉!
宋翰心里了狠,面上却越的柔和了,指了地上呻/吟的人:“那这些又怎么说?既然各有损失,那就各认各的。”他说着,朝管事点了点头。
管事立刻奉上了白花花的四百两银子。
苗安平知道宋翰是个铁公鸡,想从他手里拿钱不容易,又打着细水长流的主意,狠狠地瞪了宋翰一眼,接过了银子,护着季红几个抬着箱笼出了门。
上次他就来闹过一次,这次又带人来了,四条胡同的人早就等在门口着看热闹,见他们出来,三三两两地站在那里窃窃私语。
苗安平在市井里长大,知道流言能杀死人,又想吓唬宋翰一下,满脸笑容地团团作揖,道:“我要接我妹子回去住些日子,过些日子就回来,而不是被宋家嫌弃送去了田庄。”
听他这么一说,有妇人大着胆子道:“原来二太太去了宋家的田庄静养,我就说,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二太太身边的人出来买菜买米了。二太太这是得了什么病?还要去田庄里静养。”
也有好事之徒笑道:“既然如此,怎么大舅爷来势凶凶,还被撕破了衣裳?”
苗安平只是嘿嘿地笑,催着颐志堂的人快点把箱笼抬上马车。
宋家没一个人出面。
大家见没有戏,慢慢地都散了,也有好奇的人跑去英国公府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苗安平还没有等马车到田庄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箱笼查点。
还好,还好!
当年那些略有些贵重的陪嫁都带了出来。
他有些情不自禁地露出个笑脸,喊了季红过来问话:“怎么不见姑奶奶的饰细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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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