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我离阮波涛最近,眼看他离死不远,我来不及想,身体往前一扑,就在阮波涛身体踩空下坠的瞬间,刚好抓住了他的手腕。
只是没料到深井的边沿异常光滑,感觉胳膊快被扯的脱臼的同时,身体猛的往前冲去,顿时,身下的砂石像雨点般从我眼前飞过,向着黑黢黢的井底坠落,我拼命的把脚尖往沙尘里扣,无奈身下的土质早已经被厚厚的黑砂覆盖,这点阻力根本挡不住阮波涛加在我身上的下坠冲劲,身体完全失控,向着深不见底的井口滑去。
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体像条泥鳅一样,一滑溜,大半个身子就离开了井沿,我本能的绷直脚尖,想最后一拼,没想到阮波涛在下面来回一晃荡,我的身体停顿了不到半秒,感觉再也没了支撑。
但就在这时,脚腕突然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抓住了,似乎那个人也被我和阮波涛带着滑出了一段距离,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井道内空气异常混浊,出奇的安静,仿佛能听到砂石砸向井底的溅起的水声,刚才一幕发生的太快了,现在才发现全身上下被沁出的汗湿遍,尤其是抓着阮波涛的那只手,手心里黏糊糊的,担心一个抓握不牢阮波涛溜出去,所以我忍着全身火辣辣的痛感动都不敢,试着向上面的人喊话快点把我们拉上去,但始终没有动静,心道这是外面的风大,我的话根本就没有传出去。
“一步错,步步错,小兄弟们放开我吧,我已经没脸活在世上了……”
我刚从高度的紧张中反应过来,就听井下传来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声音被空阔的井道回荡的嗡嗡作响,每个字都拖着长长的尾巴,令人心寒。
“操你奶奶的,还不闭嘴!”大嘴的声音在我头顶上空嗡嗡作响。
“阡陌应该没死。”本来,我也没给阮波涛准备好话,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妥临时换了。
“我……我好糊涂……”
啥也不说了,小野开始往上拉人,我感觉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往上动,这种倒悬的滋味实在难受,感觉整个世界都颠倒了,血涌头顶,五脏六腑翻腾,再加上手里的阮波涛腿抖的很厉害,我的胳膊也在发抖,我担心手一不小心手就松脱了,我这冒着生命危险的一扑就毫无价值了,好在大嘴很快就被拽了上去,和小野二人合力几下就将我和阮波涛扯到了井外。
我突然感觉,死,其实很容易,活着才是件难事。
双脚刚落地,大嘴就开始指着我的鼻子尖数落上了,“我发现你小子命中克女人,相好一个死一个,相好两个死一对,这下知道怕了吧,下次长点记性,什么人该救什么人不该救,求死之人千万别救。”
我承认我做不到大嘴那份绝情,即便今天换了老余头,我还会救,何况阮波涛是阡陌的亲叔叔。
虚惊一场,人没事就好,就我身上多了些擦伤,不过我生的皮糙肉厚这点伤不打紧,刚才已经给了阮波涛希望,现在紧要的任务还是找人,只要没见到阡陌的尸体,就是希望。
夜色茫茫,周围能见都极低,想一下子找到个长腿的人,我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暗暗的叫苦,这个傻妞,净她娘的没事找事。
有了上次的经验,大家分析阡陌不可能逆着风走,毕竟风大的连我们都的硬撑着,何况阡陌弱不禁风的单薄,所以,这次我们没有逆着风走,选了个斜切的方向,马不停蹄的往前赶,风阻小了很多,大家不用再卯和风抗衡,走起了轻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