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飞舞,血花四溅,如雪的刀光,杀得rì军胆寒,决死的气势,更是摧残rì军士兵的神经,他们忘不了,北平郊外,二十九军大刀队那股杀神附体的狠砺,恐怖袭上心头,节节败退。
张将军带领jǐng卫团,像是一道长堤,立即把rì军冲锋的势头遏制住,纯粹的短兵相接,部队装备的大刀挥了极大的作用,是光凭着三八枪刺刀的rì军士兵无法抵挡的,一阵血肉横飞,脚下是一片片血肉模糊的尸体,rì军硬是被杀了回去,突破口堵上了。
张自忠将军擦擦额头的汗水,看看渐渐西坠的太阳,遍地rì军士兵的尸体,松了一口气,再坚持五个小时,就可以完成任务,他命令战士,马上抢修工事,准备迎接小鬼子的下一次进攻。
刚才好险,他很恼怒这段阵地的指挥官,其他地方的阵地,也同样遭受rì军的疯狂进攻,怎么没有丢失,将军转身,交过来jǐng卫团团长,命令他把指挥官叫过来,jǐng卫团长一阵黯然,他++告诉将军,就在刚才,防守这段阵地的营长,在身负重伤的情况下,死战不退,最后,拉响了身上的手雷,和rì本鬼子同归于尽了。
这个营五百多人,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人,只有一个副连长在指挥,其他的军官,都已经阵亡了,张自忠听完之后,沉默良久,挥挥手,让剩下的士兵集合,一百来名衣衫褴褛,浑身硝烟的战士,整齐的站在将军面前。
他们之中,还有很多身上缠着绷带,脸sè被硝烟熏黑,只有亮闪闪的双眼,shè出不屈的光芒,张自忠面对这些无畏的战士们,满怀敬意,一个军礼,是将军对普通士兵们最高的敬意,他哽咽了一下,没有说什么,然而,千言万语,都汇聚在这个军礼。
二十九军的战士们,终于打出了自己的威风,积郁多年愤懑,终于在商丘得以泄出来,有了这样的战士,张自忠满心的自豪。
他亲自查看每一处阵地,高大的身影,不时出现在闷头修筑工事的战士们身边,直到看完所有的工事,他觉得有些疲惫,刚才的那场惨烈的肉搏战,张自忠亲手宰了五六个小鬼子,他觉得心情从来没有过的舒畅,能手刃敌寇,是一个军人最大的心愿。
稍事休息一下,他用望远镜观察对面的rì军阵地,太阳迟迟不愿收敛起最后一抹晚霞,这一天竟然那么漫长,不自觉的,他的身体稍微抬高一些,jǐng卫团长刚要提醒将军,忽然,一阵重机枪子弹,猛地shè过来,将军高大的身体晃动几下,轰然倒地。
跟随在将军身后的jǐng卫团长,撕心裂肺的狂喊一声:“司令官!”他抱起张自忠的身体,有三重机枪子弹,穿过胸膛,鲜血抑制不住的狂涌出来,他手忙脚乱的堵伤口,其他的jǐng卫,慌忙去喊军医。
军医赶到的时候,张自忠将军已经处于弥留之际,闻讯赶到的兵团副司令官冯治安,紧紧握着他渐渐变凉的手,忍不住眼泪滚滚而下,看到多年的老友,张自忠将军本已黯淡的眼神忽然一亮,嘴唇颤动几下,却没有出任何声音。
冯治安却读懂了将军的意思,他含着热泪,大声对将军说道:“荩忱,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老二十九军带好,一定会完成师指交给的任务!”将军不已觉察的点头,握着他手的冯治安,感觉手里一松,将军的手臂悄然滑落。
军医忙上前试探脉搏,良久,惨然的朝着副司令官摇摇头,jǐng卫团长“扑通”跪倒在将军面前,嚎啕大哭,他忘不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流浪的孤儿,要不是将军收留,早就成了孤魂野鬼,这么多年来,他始终跟在将军身边,早已把他视为自己的父亲一样。
他泪流满面,喃喃自语,我是什么jǐng卫团长啊?连将军都保护不了,怨我啊!咋就没贴身保护他那?说着,忽然拔出配枪,顶在太阳穴上,一旁的冯治安大骇,猛地夺下他手里的枪,厉声斥责到:“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让将军闭不上眼睛吗?”
jǐng卫团长仰起头,惨然的看着冯治安,“副司令官,我身为司令官的jǐng卫团长,没有保护好将军,罪责难逃,又如何有脸面去面对全兵团几万名兄弟,唯有一死,才能得以心安,您就成全我吧!”
冯治安紧闭双眼,面朝天空,嘴里喃喃自语:“荩忱,你如何就这样去了,心疼死为兄了,以后,还和谁秉烛夜谈,争着面红耳赤,又把酒言欢?没有了!rì寇未驱除出国门,你竟然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天妒英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