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报出去不久,营长顾大山,因为伤势过重,阵亡,电台也被随之而来的手榴弹炸毁,上级再也得不到一营一点消息,顾大山闭不上眼睛,弥留之际,他满心的不甘,和小鬼子多次对阵,没有伤到一根汗毛,没有想到,今天却栽在这里,还连累了一千二百多名勇敢的战士,他在悔恨,带着不甘,含恨离去。
战斗整整打了一夜,枪声和爆炸声也响了一夜,爆炸的火光,把黑幽幽的峡谷,不时照亮,火光中,浑身浴血的战士的身影,岩石般凝固,身边倒下多少战友和好兄弟,心疼的已经麻木,只有机械的动作,把枪膛里的子弹,shè向对面的敌人,即便是打不中,也是一名战士的怒吼,dú lì师是这样一支部队,哪怕是剩下最后一名战士,只要还能扣动扳机,就不会放下枪,战斗到底,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
每当一阵硝烟散去,峡谷内陷入沉寂,土匪们嚎叫着冲过来,他们认为已经没有活人的峡谷内,还会shè来子弹,把得意忘形的土匪,打倒一片,土匪们留下几十具尸体,退cháo般撤下去,又是一阵疯狂的手榴弹和炸药。
如此往复多次,土匪们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他们面对的,还是人吗?这么多的手榴弹和炸药,就是一堆铁块,也该炸成几瓣儿,峡谷内,已经被翻了几个个,怎么还有活人,这些当兵的,怎么打不绝、杀不尽?一种本能的敬畏,在土匪们的心中,悄悄的蔓延。
朝阳悄悄的爬上鲁西南的天空,灿烂的霞光,映照着满山苍翠的松柏,随着一名奄奄一息的战士,拉响身上的集束手雷,和围上来的十几个土匪同归于尽,巨大的爆炸声,在峡谷和松林间久久回荡,滚雷般传递到远方,战斗结束了。
地上是一个深深的弹坑,一顶军帽,带着弹孔,半掩在泥土中,四周散落着十几具土匪的尸体,围上来的几千个土匪,都被吓得趴在地上,久久不敢动弹,直到硝烟散尽,峡谷内再也没有一丝的声音。
这些土匪,才胆战心惊的摸进峡谷,没有狂喊,每个土匪都提心吊胆,生怕那块石头后面,shè来致命的子弹,直到搜遍整个峡谷,现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这些土匪们,才真正放下心来,战士们的尸体,铺面了峡谷已经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
刘磨头得意的抚摸着自己的光头,狰狞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伸手用力拍拍身边一个面孔白皙,带着金丝眼镜,个子矮矮的中年人,粗野的狂笑着说道:“王先生,你就是我刘磨头的诸葛亮,神机妙算,刘某佩服!没有你,咱们也占不了怎么大的便宜,这些zhōng yāng军也他妈够硬的,我八千多人,硬是啃了一晚上,走下去看看!”
王先生谦虚的微笑了一下,已经大步走下悬崖的刘磨头没有看到,他转身的那一刻,王先生脸上的谦虚骤然收起,嘴角挂上嘲讽和轻蔑的冷笑,他看不起这个土匪头子,以八千之众,占尽地利之便,采取伏击、密集手榴弹和炸药攻击,封死前后出口的战术,对付一千多人,竟然打了整整一晚上,还丢掉了八百多人的xìng命,这样也能算作是胜利?
王先生想了想,还是跟随刘磨头下山,他知道,就凭着这一仗,他在这个土匪窝里,站稳了脚跟,取得了一席之地,刘磨头可没有王先生想的那么多,在他看来,死几百人算什么,他要的是结果,只要把这些zhōng yāng军干掉,死再多的人,也值得。
顾大山的部队,攻破孙家大院的时候,跺庄镇里刘磨头的眼线,就把这个情报,飞鸽传书到了抱犊崮刘磨头的老巢,刘磨头拿着这份情报,摸着光头,不住的吧嗒嘴儿,他和孙百万是拜把子兄弟,知道这个老家伙的家底儿,买下整个临沂城都够。
这么多年,他从孙百万的手里,没少捞好处,俩人来往密切,孙百万也就成了刘磨头在山下的密探,临沂附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刘磨头都知道,俩人互相依仗,基于这一点,以及和孙百万一个头磕到地上的关系,刘磨头虽然眼馋孙百万的万贯家财,也是动不得。
现在情况变了,万贯家财都落到那帮zhōng yāng军的手里,这让刘磨头心里猫爪似的难受,可是,那是一个营的正规军,还有大炮,他不敢轻举妄动,连眼馋带着急,驴拉磨似的满地乱转,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