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波次的渡河部队,四个联队一万余名rì军,已经到达河中间,冈村宁次走下山岗,他准备跟随第三波次的渡河部队过黄河,大rì本帝国的将军,亲临第一线是个惯例,忽然,闷雷般的巨响,在天空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啸声越来越近,转瞬间,黑压压的炮弹,成群地落在河面上,落在渡河的rì军冲锋舟和橡皮艇的队列里,激起冲天的水柱。
冈村宁次的脸,“唰”地一下变得异常惨白,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上当了”,炮弹雨点般落在rì军渡河部队头上,如此密集的炮火,至少有四个炮兵联队在齐shè,是冈村宁次都极为少见的,在水面上炸起一堵堵水柱组成的墙,他亲眼看到,大rì本帝国的优秀子民,他麾下的勇敢士兵,无助的在做徒劳地挣扎。
炮弹落在,rì军的冲锋舟和橡皮艇,像是纸糊的玩具一样,被滔天而起的巨浪掀翻,落水的士兵,只来得及伸出手,徒劳的伸向空中,就被打着漩涡的滚滚黄河水吞灭,被炮弹直接命中的冲锋舟和橡皮艇,顿时炸成碎片,混合着士兵的尸体,先是高高的随着水柱抛起,然后重重跌落河面,打个滚儿,转眼消失不见。
冈村宁次眼睁睁的看着士兵在眼前被河水吞灭,却无能为力,他喃喃自语“屠杀,这是一场屠杀!”目光似乎已经呆滞,嘴角剧烈的抽搐,心脏一阵阵紧缩,伴随着针扎般剧痛,他忽然疯狂的喊道:“炮兵立即还击!”一口猩红的污血,猛地喷洒在空中,仰面栽倒,失去意识前,他只听到部下惊慌失措的喊叫声,随即,眼前一黑,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rì军炮兵开始疯狂的炮击,这一次,对岸不再是沉默的羔羊,rì军炮兵刚打出一炮弹,就招来无数炮弹的还击,冈村宁次没有看到,他的炮兵阵地,已经被一团团爆炸的火光所笼罩,而且,dú lì师炮火的猛烈程度,要超出他的想象,自己的炮兵,已经处于被完全压制状态,根本无法为河面上倒霉的士兵提供火力掩护。
冈村宁次还没有看到,枪声已经消失的对岸,山坡后面,枪声却激烈起来,还有无数的迫击炮shè击时出的短促“咚咚”声,哪里生了什么?所有清醒的rì军将领们都不知道,他们忙着救治昏迷过去的司令官阁下,不过,对于冈村宁次来说,这也是幸运,否则,他看到自己jīng心策划的渡河西进,攻击陕西计划,一开始就遭到失败,还连累无数的士兵跟着倒霉,说不定会暴吐污血而亡。
红rì西坠,战斗已经停止,滚滚不息的滔滔黄河水,带走了一切的罪恶,只要chūn风吹不散的硝烟,还淡淡的弥漫在空气中,冈村宁次慢慢睁开双眼,疲惫的问守候在身边的参谋长:“西尾君,部队伤亡情况如何?”参谋长西尾深深低下头,似乎不敢看司令官阁下期待的目光,冈村宁次心猛地一沉,从西尾的表情中,就不会得到什么好消息,他追问一句,西尾还是没有回答。
冈村宁次忽地拔高声音问道:“西尾君,我想知道真实情况!”恶狠狠的声音,yīn森凶狠,带着一丝疯狂和赌输本钱的绝望,西尾身体颤抖一下,低声回答到:“司令官阁下,我们第二波次渡河部队,只有四千余人得以返回,其余的,都玉碎了,炮兵有半个联队失去战斗力!”西尾的声音,似乎从虚无缥缈的地方传来,清晰却不真切。
冈村宁次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相信西尾说的都是真话,昏迷之前看到的一切,已经让他有了预感,可他不甘心,猛地睁开眼睛,急切问道:“那已经渡河成功的两个联队,情况如何?”西尾似乎很不忍心再一次打击已经饱受挫折的司令官,可他不能不回答,“司令官阁下,继支那军队炮击开始后,西岸似乎生激烈战斗,持续大约四个小时的时间,野村联队和大岛联队,都与司令部失去联系,也没有零星士兵返回,恐怕……”
西尾没有说出下半句话,可冈村宁次比西尾还清楚,那两个联队,肯定是凶多吉少,已经全体玉碎了,开战仅仅一天时间,他就损失了一万余名士兵,半个联队的炮兵,这样的损失,都是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造成的。
冈村宁次觉得胸口堵得慌,一口气就卡着上不来,憋得他额头青筋暴跳,恨恨说了一句:“唐秋离”嗓子眼儿甜,一口鲜血,抑制不住的喷出来,西尾吓得一呆,随即跳起来,大声呼喊军医,这是司令官阁下第二次吐血,冈村宁次听见西尾已经变了调儿的动静,狠狠攥紧拳头,随即又一次昏迷过去。